娶了正妻,你当初嫁进来做少君夫人也不是不可以的。眼下少君夫人之位空缺,凭着世子对你的宠爱,想必妹妹转为少君夫人也是指日可待了。唉,我就没那么好命了。已经彻底消失在世子的眼眸中了,他现在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这个女人突然转变了嘴脸,变成了忧郁的怨妇,还真让李自然有些不习惯,她淡笑道:“借姐姐你吉言,我本平淡之人,可没姐姐你说的那般的本领。男人都喜好喜新厌旧,世子也未能免俗。自古,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明年就会有新的君夫人和少君夫人入府,姐姐的心思还是留到明年再使用吧。”
“什么?明年世子就要娶妻了?”
孟姬还是有些不甘心。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世俗男人的本性而已,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还望以后你我姐妹能相安无事即好。”
丢下一脸不甘心的孟姬,李自然快步离开了花园。
话不投机半句多,和这个孟姬,李自然也没那么多话想说。她天性内敛,也不喜欢和别人谈论北冥阙的事情。
——
埋头走路,不知道是下意识,还是无意识,她竟然又走错了道,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处在了西北角的那个院子门口了。
这个地方曾经留下过她心动的痕迹,她再次站在这里,忍不住心慌慌。不知道那个男人在不在家,也是许久未见了。
彼此的生活轨迹不同,仅有的那么一段快乐的交集也已经化作了回忆。
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关不上了,李自然泪眼婆娑,她又想起了她的悠哉。
忽然,吱呀一声,院门开了,北冥狂人出现了。他不同以往,像初次见面那般冷傲孤清。他背着行囊,似乎要远行。
李自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似被人撞破了心思一样难堪:“妾见过小叔叔。”
北冥狂人怔怔道:“许久未见,你我之间只有生分了。唉,这样也好,我正想着找你辞行。”
李自然吃惊问:“你要去哪儿?”
“云游天下,随心而为。”
“哦。”
李自然呆呆半晌,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可以挽留这个人。她的身份,他的身份,也许彼此从开始就是尴尬的存在。
北冥狂人这一回走的不紧不慢,只看见他的背影,猜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一种重重的失落感再次袭上李自然的心头。
其实他们之间也许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有的只是李自然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幻想总是不现实的,他是个好人,他给李自然带来的幻想随着他的离去正在渐渐地破灭——
目送着北冥狂人的离去,李自然的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她有一种感觉,此番分别,只怕是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今生还会不会再见面吗?
也许应该把心中的问号变成句号,那就是大概不会了。
“李自然,为夫找你找了好久,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北冥阙从房顶上飞了下来,脸上有些不高兴。
李自然收回思绪,淡淡回应道:“妾不过是随便走走而已,夫君找妾有何事?”
北冥阙用审视的眼神瞪着李自然:“你又想见他了?”
“他已经走了,以后怕是想见也见不着了。”
“当着你夫君的面,你能不能不要想着别的男人?”
北冥阙忽然怒了,他用手捏住了李自然的下巴,满眼怒火。
李自然疼的掉下了眼泪,她瞠目道:“你这是作甚?我说过我最讨厌欺负女人的男人了。”
“我也没欺负你呀。”
北冥阙抽回了手,有些后悔。
不知怎么地,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见不得李自然掉眼泪。但是,他想了一想,还是很生气:“他走就走了嘛,你何须伤神?”
“夫君倒真是铁石心肠,连自己的小叔叔走了,都不屑一顾?他这一走,也许以后都不回来了。一个人在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怕是也无人知道了。”
“人生来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小叔叔能放下俗世,追求自己的修行去了,也不是一件坏事。”
北冥阙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挺让人意外的,李自然不得不高看他一眼。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厮的习性,这两年似乎好多了。
她刚想若无其事地离开——
“你弟弟来找你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
李自然拎起衣襟就跑——
“别去厅堂里了,他在你的院子里。”
北冥阙转怒为笑。
这个女人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可笑的行径。
……
李自然小跑回了自己的小院,果然看见李玄倒背着手在院子里走动。许久未见,李玄长高了许多,脸上也增添了只有成年人才有的阴霾。
“姐姐,我们到屋里说去。”
李玄主动上前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