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唔, 都到家啦?”
他打了个哈欠, 睡了一觉让他的精神好多了。就是眼前还朦胧胧的,看得不是很清楚,他想揉揉眼睛, 可胳膊刚抬起来,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肩上滑了下去, 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咦?晋林,这是你衣服啊。”
乔田连忙把衣服捡起来, 拍拍干净又给送了回去,“原来是你给我穿上的啊,我说刚才怎么睡得那么暖和。”
“……嗯。”
晋林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接了过来,低着头假装认真地叠衣服。
“你耳朵怎么红啦?”
乔田就坐在他身边呢,回头就看见一双耳朵像滴了血的玉,又像是在寒冬里被冻出来的红一样。
他摸摸晋林的耳垂,有点担忧地问,“是不是上火了啊?”
说着又把手贴在晋林脖子上试了下温度,喃喃自语,“好像温度是有点高,是不是感冒了?”
“我身体好着呢。”
晋林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烦躁,他轻微一偏就躲开了乔田的手,“你别瞎猜。”
乔田也不生气,自己在那儿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拍了拍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啦!你是不是上火了?最近天气是有点干燥……我看你平常好像不太爱喝水,八成也有这个原因。”
“……”
晋林现在脑子都乱成一团浆糊了,小少爷的话他哪儿听得进去,嗯嗯唔唔了应付了几声。
上火也不是什么大事,乔田又关心了几句,很快被奶奶端上来的饭菜吸引了注意力。
这顿晚饭大家吃得其乐融融,饭桌上气氛热火朝天,就连胃口一向很小的安安也多吃了两块莲蓉的月饼。唯有晋林一个人食不知味,还得强颜欢笑着听乔田叽里呱啦像只小麻雀一样地和奶奶讲话,没心肝的小少爷只做了那么一会儿的表面功夫,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把他丢在脑后了。
晋林垂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得厉害,嘴里却又一直泛着苦味,椒盐月饼吃进去也是一点味道都没尝到,真是……莫名其妙。
这天晚上,晋林早早地就洗漱完躺着了。
乔田动作慢,推开门一探脑袋,看见床上鼓着一个大包,晋林侧身朝外躺着,眼皮浅浅地闭着。
乔田歪着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再进来时手脚放得更轻了。
晋林在装睡。
他眼前一片昏暗,在黑夜中耳朵便更加灵敏。他听见布料哗啦哗啦摩擦的声音——乔田脱了衣服,学着他一样把明天要穿的放在床头柜上叠好,然后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晋林背对着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乔田轻轻地抬起被子的一角,把自己盖盖好,又把枕头往晋林的方向推了过去,像只怕冷的小猫一样悄咪咪地贴在了晋林温暖宽厚的背上。
刚安静了没过多久,小猫又伸出一只柔软的手,探过去摸了摸晋林的额头,感觉温度和自己差不多,才稍微放下了心。
这晚上他睡得并不踏实,月光老是透过纸窗照在他眼睛上,明亮的光害得他一晚上醒了好几次。每次被猛然惊醒,他还迷迷糊糊着,下意识地去摸晋林的脑门,怕他突然发起烧来。
反反复复好几次,晋林也不耐烦了,在下一次他伸过来的时候,直接一把抓住了这小少爷的手。
被抓包的乔田就像是猫被提住后脖子一样,一动也不动。
晋林握着这只柔软的手没放开,握着握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个人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
早上起来后,晋林表面上当做无事发生,暗地里却赶紧找人打听了一位靠谱的大夫。等到店里不忙的时候,他和乔田编了个借口,赶紧出去看病。
这位被多人盛赞的大夫在一家药铺里坐堂,晋林早几天就和他挂了号预了约,特地挑了个没人的时候过去。
老中医这日正在研读病历,忽然听见一声动静,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男人站在门槛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发现自己的踪影后,才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这种情况老中医也接待过不少了,已经是少见多怪,他和蔼地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空位,“晋公子,请坐吧,桌上有茶,请自便。”
“多谢。”
晋林关上门,坐到座位上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喝了半个海碗的水。
老中医也看出他的紧张了,不过他一般不会劝解病人,以防出现越说越紧张的情况,那对诊断病情是非常不利的。
他取出一个诊断包,示意晋林将手腕放在上面,又随意地问道,“有多久了?”
晋林微微一怔,听这老中医的意思,他是已经知道自己的病症了?
他半信半疑地道,“前几天开始的。”
“每次持续多久?你自己有数过么?”
晋林想了想,“不长,少的时候能数三十几个数,多则五十几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