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的不是。”
话甫入耳,那晚在客房榻边亲吻沈元歌的画面便突地从脑海里跳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被引导的,燕崇的第一想法还真是去回忆自己有无反应…
小腹一紧,他额角青筋怦怦直跳:“滚蛋。”
杨老五立刻无辜地表示他只是在以医者的身份就事论事。
收了燕崇一个眼刀,杨老五从摇椅上翻身下来,凑着琉璃镜开溜了。
燕崇灌了口茶水,温凉入腹,才将涌上来的火气压制了下去。
不想到晚上,杨苻茗那家伙却又凑了过来,头上顶着几根破烂蛛网,活像才从盘丝洞里逃出来的,燕崇手中比划筷子的动作停下,剑眉微挑:“呦,圣僧这是被蜘蛛精给绑了?”
杨老五呸掉口中尘土,扔下数册比他还灰头土脸的旧书:“不识好人心,我是给你翻箱底去了。”
燕崇目光移到桌子上,几本册子都陈旧薄脆,书封上写着洞玄子之类,燕崇没看过这玩意,只见它们泛黄地十分磕碜人,有点嫌弃:“这什么?”
杨苻茗道:“医家箴言,可以养生。”
燕崇不明所以,杨苻茗拍拍他的肩,及时地撤了。
燕崇正在研究剑谱上一个刁钻复杂的招式,桌上堆着的书太占地方,被他给推到角落里去了,没把杨苻茗的话当回事。
...
闲适的时日总是过的飞快,除夕一场大雪过后,便是火树银花上元佳节,燕家聘礼也送到了沈府,燕启和燕崇皆对此事重视至极,礼单洋洋洒洒写了三尺长,几十抬聘礼进府,除旧迎新的年气未过,再添新喜,连皇帝都派人送去了陈年的女儿红,沈燕两府本是功臣之家,如今儿女结成连理,连皇帝都如此上心,免不得更加炙手可热起来。
甄母劝诫兆麟,即便得势,也莫要年少居功,沈兆麟性子沉稳妥帖,自然知道,只是缮国公府的人知他得势,也腆着颜面来过两趟,被他给打发了回去。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裴肃入京,缮国公府诸人满心欢喜地以为又要重新得势,却不知为何,当年中山王和沈元歌的事竟被皇帝知道了端倪,虽然看在甄母和已故国公父子的面子上保留了公爵,却也没能免一番申饬,族中子弟又不出才干,朝廷改换乾坤,甄家却颓势不减,甄母早已对他们寒了心,索性不再管,安心在沈府颐养天年。
人事繁琐在良缘之喜面前显得十分微不足道,婚期很快来临,天气一日日的暖起来,燕崇也无需继续在京郊养病,搬回了新府,布置新房。
大婚前夜,沈元歌被甄母唤去了内卧,夜色渐深,老人仍了无睡意,拉着她的手嘱咐了许多,感慨道:“那年天元寺一别,姥姥只当此生再见不到你了,不想还有亲自送你出嫁的一天,你也没有流落山鄙,真好。”
沈元歌端详着她的慈祥眉目,脸上缓缓露出笑意,依偎住了她,腻道:“姥姥…”
甄母笑弯了眼睛,忽而想起一个物事,坐直了身子,从枕下摸出一块雕兰玉佩,塞进她手里:“这是你母亲在闺中时,老大从北疆给她带回来的玉佩,她最是珍爱,一直贴身带着,从未离身,出嫁前才留给了我,如今你即将过门,这个就交给你了,收着吧。”
沈元歌微怔,忙小心接了过来,辨出是北疆.独有的戈壁金丝玉,颜若朝云,润如滴露,因为经常抚摸的缘故,兰纹外都裹上了一层细腻的包浆,格外温润柔和,一如母亲生前给她的感觉,不觉便把它妥帖握在了手心。
甄母抚了抚她的鬓发,喃喃念道:“你母亲和大舅父在天之灵,定会保佑我们阮阮平安顺遂,圆圆满满。”
次日一早,沈元歌便被婢女们环侍着梳洗上妆,喜服加身,春菱剪了花钿,仔细贴在她额心,本就肤白若雪的面庞同一点金菱相称,越发瑰姿仙逸,一众侍女都笑道:“燕将军能把姑娘这样美的人娶回家,不知道要羡煞多少男子了。”
沈元歌眉眼温柔地浅浅一弯,盖头落下来,遮住了她眼前的视线。
金缕华胜戴在头上,有种恍如隔世而沉重的熟悉感,可她并未有先前对隆重梳妆的排斥,反而美的像做梦,那个遥远的前世终究是烟消云散了。
待到吉时,沈元歌被人扶出房门,走了好一段路之后,手被丫鬟交出去,旋即又被人稳稳地握住。
她知道,外面便是燕崇,心却还是小鹿乱撞般的砰砰跳了起来。
碍着规矩,新人成亲前不能见面,拒上次相见已经好几日了,那时他正在府中新结苞的碧桃数下比划长剑。
他身子好了么,手掌这样干燥温暖,今天可要亲自骑马?
沈元歌被扶上喜轿之后,实在按捺不住,偷偷撩起盖头,趁着来风时吹起轿帘的空隙往外瞧了一眼,前方路上的青年鲜衣怒马,骑姿英挺,好似回到了从前。
沈元歌眼眶忽而发热,不觉抿起了唇角,就在她想要放下盖头的时候,外面的人却好像感应到是么,竟回过头来,隔着数丈晴空,冲她会心一笑。
沈元歌也笑了,为免外面跟随的喜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