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我叫人了。”
他索性抱起了她,“叫人?不嫌丢人你就叫,大不了弄到派出所,我陪你坐一夜。”他把她塞进电梯,拿房卡刷了楼层,人就贴了过去,“我再问你一遍,他是谁?”
第4-3章
两人气息相闻,他的鼻尖堪堪碰到她的,“我也再说一遍,你没有权利知道。”
“没有权利吗?”他笑了,她笼罩在压迫感之下,只觉得空气稀薄,“那我就是知道了呢?”
电梯到了,他要扯着她出来,她不肯,“连浙,你放手,否则我真会报警。”
“你报警我就让他给我们保释。”
他的话起了作用,她任由他把自己拽进房里,扔进沙发,自己倒了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像是行刑前的准备,带着冷冽和镇定,“安城原来有个房地产商人叫柳作林,他很有魄力,在拆迁还是政府难题的年代,成中公司创立了自己的开发模式,很快就成了安城最大的民营企业,但由此也带来高成本消耗。”
他停了下来,点了根烟,接着说,“那一年,政府发布了一项新政,房地产企业都面临着迅速补充土地出让金的压力。柳作林那个时候刚刚吃进一大块地,手里拿了几千份拆迁合约,欠着银行贷款,筹钱成了他最要紧的事。”他又抽了口烟,“以柳作林在安城的能量,筹点钱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被人举报公司账目作假。”他转过脸,看着柳谧,“据说,举报人是他聘用的会计师事务所的主任,也是他女儿男朋友的爸爸。”
柳谧心轰的一下,一时停滞了。他垂下眼帘,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原来,当年你说的你已经有了男朋友,就是米尧。”
过往像是冰水淹没了她的头顶。六年前的一切在这个晚上被人全部揭开。
柳谧呼吸急促,“你——”
“一顿饭的功夫,可以查到足够多的东西。我以前不做,是因为我不想。我也觉得自己以前守着那些承诺挺可笑的,自己折磨自己,这是图什么?”
他抽了口烟,“据说,他们家在举报了你爸之后,一夜消失的干干净净,包括他。怪不得当年你从国内回去就像死了似的,当年你爱的死去活来、谁都不看的男朋友,居然是这么个德性。你的眼光还真是好。”
柳谧反唇相讥,“你有那心思,不如去操心下自己的妹妹,别让她和我犯同样的错误。”
他嗤之以鼻,“你以为我会让她喜欢那样的人?吃饭前才听你说连湘告诉你的事比告诉我的都多,你真对得起她,还说什么你随便。相处六年,即便是养个宠物,也有感情吧?这六年,连家为你遮风挡雨,你倒能眼睁睁地看着连湘去喜欢这么个人。你的良心真让狗吃了。”
指责如当头雪水泼了下来,柳谧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她点着头,“我是没有良心,你又不是才知道。”她说完,意犹未尽,“连家为我遮风挡雨,你是后悔了?那现在你当家,你可以都拿回去。房子我已经还给你了,还有什么?这份工作是你爸给我的,我明天就去辞职。”
他冷笑,“这是翅膀硬了?不是当年求着我们、需要一份工作的时候了?”
她的血涌上头顶,“当初是你爸求着我的。”
“求着你拿我换一份工作?”
“我当初也没有爱过你。”
他哐的放下酒瓶,言语冰冷,“爱一个人,是犯贱么?”
“那不爱一个人,是过错吗?”
“不爱一个人不是过错,但践踏别人的心是过错。”
一晚上,她的心已经痛麻木了,再也无法忍下去、只想一吐为快,“我是眼光不怎么好,但你当年怎么也就眼光不好的非要盯上、死缠着我到今天还不放呢?当年我打你一耳光,你至今念念不忘,还当作故事讲给他们听,是觉得很冤?”
酒精和她的话的双重作用也激起了他的情绪,“对,我的确为自己不值。一个所谓的追求者不比一个骚扰者更可爱?呵呵,我可以告诉你二者的区别:追求者还顾及你的意志,骚扰者只会不择手段、只顾自己爽不爽。既然前者你让觉得痛苦,那以后对你的,就只有后者。”
柳谧毫不示弱,“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吐了口烟雾,“上次在刘锦扬面前我说了你那引以为傲的身份,场面什么样子你看见了。我也好奇,如果我说给你们到现在还眉来眼去的米尧呢?是不是会有一场人间大戏等着看?”
柳谧的脸发白,“连浙。”
他的声音带着快意,“你自己造下那难堪的身份来羞辱我的时候,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万事有轮回,恶因有恶果。
“让他知道又怎么样呢?也许会让他愧疚,有什么不好的?你当年那谁都救不活的样子,我可还是记得。还有楼道里的灯总也不亮灯的破公寓,哦,要不要我把你当年当酒吧招待,被人往胸罩里塞钱、被人摸的事,讲给他听?”
柳谧捂着脸,“连浙,我认输了,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