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扶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们这个蛇坑地势偏僻,要是世子爷的侍从几天都没找过来,没被毒蛇咬死,这里又饥又寒,不知道世子爷能不能熬得过呢,小的倒是没得陈大小姐和世子爷那么尊贵。”
陈良蓁嘿嘿一笑,“因为我刚好也练了这门功法,我看了赵世子手腕受的伤就知道,这外伤初时鲜红色,不出半个时辰会变成紫色,最后会变成黑色。”
陈良蓁点头,“练了一些外家功夫防身,”她伸出手指指了指赵辰玄的手腕,“那个张麻子练的是小无象功吧?”
“会返老还童,越来越年轻,相貌也会恢复回来,不再丑陋。这只是外表变化,这人要是练成了无象功的整套功法,就会力拔山兮气盖世,跟项公一样,力能扛
余扶很诧异,“这你都知道?大小姐果然见多识广,我家观主就是练了无象功,这门功法分为大无象功和小无象功。虽然我没练功,却也知道,这是皇家的内功,观主还是太医的时候偶然习得这门功法,出宫以后修炼成了小无象功,这几年他在修炼大无象功。陈大小姐是如何知道这门功法呢?”
石板上有落叶和残枝,陈良蓁和余扶也端坐在火堆旁边。
陈良蓁解了自己藏蓝色的披风罩赵辰玄的身上,赵辰玄一愣,那披风已经披他身上了,带着她温热的体温传到他的身上,累了一整天,他身子本就很疲倦,熬到这时,也很饿,心里居然觉得那烤着的蛇很美味。
余扶瞪大眼睛,手指指着赵辰玄的身后,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啊……那里……”
余扶愣了好一会儿,“陈大小姐果然是将门之后,太厉害了吧,那个蛇剥了皮也没法烤啊,你带火折子了?”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怪不得你经常待灵泉寺呢,也是在修炼这门功法呀。”
陈良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赵辰玄在旁边听得兴趣盎然,他问余扶,“这要是把大无象功练成了,会如何?”
陈良蓁蹲下来打量了余扶一番,“你不用拿话激我和世子爷,要是毒蛇来了,我就拿你去喂毒蛇。”余扶被吓得身子一缩,他不是因为被陈良蓁的话吓着的,而是陈良蓁和赵世子身后有一条大蟒蛇,它直立起上半身,嘴里吐着蛇杏子。
“由于这门功法异于一般的功法,练成小无象功后还没什么,但是一旦修炼大无象功,这人的相貌都会受到变化,修炼到后面会变得越丑陋,所以这门功法叫无象。要是练不成的话相貌终身都会受影响。我观陈大小姐你这样貌是不是受这无象功影响啊?”
赵辰玄的心跳慢慢平复,纵然他前世里官至监察御史、御史大夫,阅人无数,今天始终没有把这位前世的姨姐看透。
本以为她胆小如数,她却镇定杀蛇。面对奸滑的道士,她也能应对自如。闲暇之余还安慰他一番。
赵辰玄似有所觉,他后背一凉,猛地一回头,看见那大蛇仰着脖子看着他,肯定是这里的血气把这毒物引过来了,他喉头发紧,呆住不敢动。
余扶还没从害怕中回过神来,就听到陈良蓁吩咐他,“你去把那蛇剥了皮,把蛇打理了烤来吃。”
陈良蓁手一摊,“咱们谁也出去不了,只能等世子爷的随侍找过来了。”
不然恐怕他早就遭遇了不测。
那边余扶已经处理好蛇肉,架起来火堆,蜀南蛮夷之地秋季昼夜温差很大,赵辰玄扯了扯袍子裹住身子,蹲坐在火堆边,这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石坑里显得格外幽静,说话都有回声。
赵辰玄捞起自己的袖子,看见那手印已经变成了紫色了。余扶瞪大眼睛,“你……你也练了?怪不得呢,听说这门功法小无象功很容易练成,难就难在大无象功,大无象功是将小无象功倒着练一遍,气息运行都是倒着的,很难练成,稍不注意就会气血倒流,经脉寸断。”
“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和佛家功法结合,凝神静气,摒除一切杂念去修炼。因此我家观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灵泉寺去找法师协助修炼这门功法。”
“我观大小姐似乎会一些手脚功夫,是陈家功夫吗?”余扶试探地问陈良蓁。
陈良蓁很镇定,她从衣兜里摸出火折子递给余扶,转身对赵辰玄道:“我以前在灵泉寺上听和尚念经,天天吃素觉得没味时也会出去抓几条蛇,摸几条鱼,逮几只鸟来吃。世子爷不必害怕,那爬虫出来的话就当给你补身子了。”
陈良蓁尝了一口蛇肉,“你说我练成没?”她没有正面回答,让余扶自己猜。
他打量陈良蓁的面相,“大小姐可是练成了?”
一阵疾风飞过,他身侧一物飞过,他在惊慌中看到那凶猛的毒蛇一下子被削去了蛇头!失去蛇头的蛇身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不停地扭来扭去。
余扶看了她一会儿,随即摇头,“我看你肯定没有练成,我家观主练了二十多年的大无象功,至今还没有练成呢,大小姐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如何练成了?”
天色灰蒙蒙的,日光渐暗,黝黑色的巨物在微弱的日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