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是被顾晚笙安排的,按理说不该出现什么纰漏,但谁也没有想到,顾引楼杀了个回马枪。
小顾总一出现,这事就难办起来了。
顾引楼做为顾家唯一的孙子,虽说现在还不能掌控全局,但难保将来成为当家人。
现在不拦住他,得罪的是副董。
要是拦了,只怕以后的饭碗保不住。
一群人看着他犯难,顾引楼已经抱着人到了他们跟前,不疾不徐地打量了一圈。
“要交差,你们最好动手。”
他很清楚这些人的心态,为了大家不为难,冲突是避免不了的。
沈厌搂紧顾引楼,依偎在怀里,气焰格外的嚣张。倨傲的翘着嘴角,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反正也打不过。”
紧张的气氛被一句话打破,顾引楼莫名觉得好笑,沈厌对他实在太信任了。
看来如果不能带他离开,会是非常丢脸的一件事。
顾引楼抿了唇,安保们已经一拥而上,橡胶棍瞬间甩过来,从沈厌脸侧划过。
沈厌下意识缩头,埋进顾引楼的颈窝,一股凛冽的香气侵入鼻息,是雪地里的松柏,沁人心脾。
一只大手护在他的脑后,眼前只有丝缎衬衣领,一片葱郁的墨绿色,让他坠入童话森林。
不知道顾引楼是如何应对的,沈厌只能感觉自己脱离了引力,像精灵在飞舞。
直到季静阳的声音出现,他才从那丛森绿里露出眼睛。
“住手!”
季静阳伸手阻拦,为沈厌挡下了突来的攻击,橡胶棍狠狠抽在她的小臂上,只一下就让她疼弯了腰。
伤人的安保见她受伤,登时丢下了棍子。
季静阳是医院负责人,又是副董事长喜欢的晚辈。前面还亲自承认,是顾引楼的未婚妻,那说不好就是将来的董事长夫人。
这一棍子,是要把自己前途都葬送了。
“季大夫……”
五大三粗的安保满脸抱歉,季静阳捂着小臂,疼得冒了一头冷汗,冲他摆了摆手。
“没事。”
她皱着眉,直起身让出路来:“沈厌是病人,你们这样会加重他的病情,再伤到顾总得不偿失,这件事我来处理吧。”
安保垂着头,灰头土脸的应了一声,纷纷退到了一边。
沈厌感激的看着季静阳,但搂着顾引楼的手更紧了。
以那一棍子抽下来的力度,季静阳的小臂没有骨折就算万幸,这会肯定已经肿了一大片。
虽说应付安保不费什么功夫,但毕竟她为此受了伤,顾引楼有些歉疚。
“谢了。”
两人相视颔首,顾引楼没有停留,大步流星的抱着沈厌上了电梯。
车子已经等在电梯口,郑意见他们从电梯间出来,连忙下车打开后排车门。
一路上沈厌没撒手,哪怕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他仍旧挂在顾引楼身上。
而顾引楼似乎也没觉得什么不妥,于他而言怀里是什么根本不重要,沈厌和普通的小猫兔子没区别。
唯一的感觉就是轻,这孩子太轻了,好像身上只剩一把骨头。
直到车前,沈厌才依依不舍的跳下来,钻进了普通的商务车后排。
顾引楼没有和他坐在一起,而是打开了副驾驶的位置坐进去,郑意打开车灯,很快他们就离开了禾宜医院。
“计划书的……”
郑意还记着在办公室里的事,顾引楼的眼神是有杀气的,那时一定有一瞬认为自己背叛了他。
这一点,顾引楼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敏感,合上眼整个头都靠在了椅背上。
“我说没怀疑过你,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不过是我多虑了,不该有那么一刻迟疑。如果连你都不能信任,就没有什么人可以相信了。”
郑意转眸看过去,顾引楼疲态尽显。
这个男人在外永远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参不透他的喜怒哀乐,更不可能看到他的倦怠。
也只有在最信任的人跟前,才会显露这种模样。
郑意有些感动,笑着调侃:“有没有种可能,是别人给的太少,所以对我的诱惑不够?”
“嗤。”顾引楼闭着眼笑,浓密的睫毛加深了眼线,弯出一条好看的弧度,“看来我给的薪水还是高了,减薪吧,让你多些选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沈厌插不上话,也没有说话的冲动。
他从前排的后视镜里看,顾引楼的眉眼轮廓忽明忽暗,被往来交错的车灯照出不同的阴影。
这个男人很耐看,又很耐人寻味。
沈厌的精神不太好,在一瞬清醒的时候忽然反思。
顾引楼只说了句“跟我走吗”,他就义无反顾的跟着走了,万一把他卖了呢?
应该不会,顾引楼不会这么做。
沈厌抠了抠手背,血痂掉了,嫩肉上渗出一个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