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拥抱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听出来靳凛的的状态不对，停顿了一下，“怎么了？”

    “喂，妈。”他强打精神说话。

    靳凛忽然想到施然手上的疤痕，巨大的恐慌迅速淹没了他，他再也顾不上别的，用力地拍打着门，“施然，你开门，你听话，不要做傻事！”

    靳凛这才放开施然，呼吸还未平静，平日里淡然的脸色也有了一丝慌张，他快速往客厅方向看了一眼，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快的速度解释道，“你别怕，是我爸妈，顺道来看我，不会待太久的。”

    “靳凛？”隔着吧台，靳凛母亲望着那边浴室亮着光，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得到肯定答案的他匆匆挂了电话，急忙往浴室走去，连扯散的衬衫纽扣都来不及管。

    “我在浴室，没听见。”靳凛边说着将毛巾搭在肩上，走过去将沙发上整理好。

    里面依旧出了水声，没有其他声响。

    “现在，来我这里？”靳凛整个人被定住，瞥了一眼浴室，又问了一遍。

    “施然，施然，你没事吧。”靳凛急切地问着。

    “咦，灯亮着，怎么人不见啊？”靳凛母亲走在前面，环顾四周，看到沙发上杂乱的痕迹默不作声，自己儿子向来爱整洁，手机在沙发上，人却不在。

    施然瞥见靳凛放在身侧的那只手，不知道是不是又伤到了，刚才消下去的淤青再次呈现，范围扩大了很多。

    靳凛忙回去找厕所的钥匙，不料越忙越乱，将房间翻箱倒柜找了一遍，仍然无果。

    “我过去招呼一下…”，靳凛思考了两秒，安抚性地拍了拍施然的肩膀，“你先在浴室待一下，这里没客房，他们不会住这里的。”靳凛话未说完，就听见脚步声离离这边越来越近。

    他爸看了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耳边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眼神不耐，深呼一口气，将心中的郁气压了下去，将响个不停的手机拿了过来，是他的母亲。

    耳边是靳凛嘶哑的声音。

    “没事，就是最近事情比较多，累了。”靳凛说话间忽然听到浴室传来的声响，猛地站了起来，就欲往那边走去。

    靳凛父亲身着西装，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即使年纪大了，也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身材依旧保养得当，他坐到了另一边沙发上，皱着眉看着对面沙发上杂乱的样子。

    忽然，靳凛的脚步顿住了。

    “我没事。”施然的脸色惨白，哪里还有刚才的神色，头发和衣服上都溅了水，眼眶深红，即使被洗过好几遍依旧看得出。

    里面只有水声，隔着磨砂玻璃门，他看不真切，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狗狗还在门外帕拉着哼哼唧唧，刚才施然太匆忙，等到狗狗反应过来时，门已经被关上，它不会说话，只能用它的爪子一次又一次地吧啦门缝，想要找到自己的主人。

    施然率先反应过来，浴室和客厅之间隔了一个吧台，靳凛会在那里喝酒，所以并看不见是谁进了屋，施然回过神，紧张地低声对靳凛喊道，“靳凛，有人进来了，不会是小偷吧！”

    过了一会，靳凛从浴室里出来了，手里拿着干毛巾擦拭着头发，身上衬衫没来得及换，即使整理过后依旧看得出之前被蹂躏的痕迹。

    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大多是问候，他心思没在上面，只应付的答应着。

    “对不起，对不起。”

    靳凛瘫坐在沙发上，脑海里萦绕着刚才的种种，平时冷静的他再也无法维持，烦躁的表情罕见出现在他脸上。

    狗狗也心有灵犀地开始叫，试图叫回自己的主人。

    谁料到施然听完惨白的脸变得灰白，六神无主地话都说不出，“那，那，我。”

    “哎，叫你几声都不见答应，你干嘛去了。”靳凛妈妈率先应答，她妆容精致，因为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忧愁，相较于同龄人，显得年轻的多。

    “手…”，施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紧而有力的拥抱止住了，像是拥抱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

    “施然，你先开开门好不好，听我说。”靳凛何曾如此失态，他向来是矜贵的，骄傲的，淡然的，此时此刻，这些都烟消云散。

    他拖着拖鞋，慢慢从吧台后走出来，“爸，妈，你们来了。”

    就在靳凛急的打算报警的时候，门开了。

    霎时间，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靳凛头一次感到深深的后悔和懊恼，心脏像是被人拧住一样。

    “妈，你说什么？”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啊，我说，你爸刚好来这边出差，他也好久没看你了，我们已经在路上了，等会给你打电话。”或许是快要见面了，那头的人倒也没生气，又重复了一遍。

把体内的浊气呼出去，慌乱间似乎碰掉了架子上的东西，东西哗啦啦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

    施然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了，随着密码开锁，别人进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