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些人不是很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这会让他们感觉到不一样的东西。”
“你还好吗?”
裴天启又说:“裴某处理家事,可是妨碍到了阁下?”
刘安从容一笑,与身边人耳语几句,下人很快搬来一把琴。他退了酒盏、茶杯,将琴至于矮桌上,闲闲坐于一边。
他执起杯,小酌一口,果然较之前有大不同。
香气更甚,味更清澈。
裴天启冷笑:“那么,阁下是纯属来找茬的了?”
在眼前青年有意无意的絮絮叨叨中,他已经好多了。他略略整理了一下仪容,又重新恢复成那个温文儒雅的医者刘安。
正在他恍神间,裴天启闲闲鼓了几下掌,转动手中酒杯,道:“不知舅老爷意下如何?”
“如果你需要。”他示意了一下,咧开一个笑,“奶酒虽好喝,但也不能贪杯哦!”
众人听此,纷纷叫好。
那人轻笑着摇头,说:“并无。”
“很是精彩。”
中年龄最小的。
裴天启躲闪过几招致命攻击,纵是遭受围堵,依旧游刃有余。那黑衣人首领见讨不得好处,贼笑着从身后抓了把,洒在裴天启面门上。
众人不明所以,裴天启似回味般瞧了刘雅一眼,笑说:“入口清甜,又会回甘,不就跟洞房花烛一般?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春宵’二字太过孟浪,如若心上人喜欢,就是千金也难买这一坛。‘千金’二字于情于理。”
“这种方式我曾在更西边的月氏国见过,他们喜欢将各种酒拼凑在一起,这样会更有香气和味道,或者更……复杂。”
那人极高大,虽蒙着面,一双湛蓝双眼依旧明显。
原来他不是不记得那晚,只是一直将他当成了雅儿。
他放下酒杯,讥诮道:“自古文人多雅兴,想来舅老爷与这帮兄弟也甚是投缘,如此,便来想个法子助兴如何?”
生硬的梁话来自身边青年,瓦达缀着金属手镯的手递上来一方帕子。
刘安回笑,温柔的样子令瓦达有些脸红。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多喝几杯,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懂的,这样的场合,人总是会情不自禁。”
刘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突然也就失了自娱自乐的性质,抓起酒坛,连着灌了几大口,呛得涕泪横流,好不狼狈。
刘安瞧地出神,紧绷心神不觉间缓解不少。
一曲终了,竟有些意犹未尽。
充满异域风情的演奏让人着迷,又兼瓦达身材魁梧,动作利落有力,更添一股雄壮美感。
刘安未想裴天启会突然将话头引到自个儿身上,面露难色。瓦达见他为难,便先起身拱手道:“大哥,瓦达这厢先献丑了。”
说罢不等那人回应,便是一个扬手,已是使出了十成功力。
那人又摇头说:“没有。”
那人见他认真了,也收敛神色。
他把刘安的杯子挪过来,为他斟上半杯奶酒,又倒上半杯热水,然后晃动,那杯子立时散发出一种酒类特有的清香,隐隐夹杂着果子的清甜味。
裴天启无端想起一个人来,又听劲风中几声丁零当啷,更能确定这人就是几日前在谪仙楼上遇见的异族人。
裴天启渐渐明了这波人与刘雅异路,冷笑道:“阁下何方神圣?这般刀剑相向可是与裴某有何恩怨?”
几人颔首叫好,刘雅还未回味过来他话中深意,刘安已是心中狂跳。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外界一切仿若都与此无关。
裴天启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道:“那便唤它‘千金’如何?”
刘安毫不掩饰欣赏之情,裴天启眯起眼,手中酒杯咔擦一声裂开一条缝,“兄弟们大抵也等不及了,舅老爷博学多才,想必早有准备,由此,便请罢!”
说罢,有下人送上来一口皮鼓。那鼓长的奇特,描绘着猎人与猎物的草原图景。瓦达将之抗于肩上,双手轻拨,沉厚鼓音便转成阵阵音浪,铺面而来。
“谢……多谢。”
虽是笑着,却似要将人吞了似的。
方交手,就觉得不对。
裴天启又饮下一杯,余光捕捉到那张笑着的脸,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这种异样没持续多久,便转为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意。
“或许,你也会喜欢。”
且对方路数变化多端,虽是极力模仿中原招数,依旧还是能瞧出些端倪。
瓦达将酒杯推到刘安面前,刘安有一瞬间的怔忪,很快又笑起来:“当然。”
瓦达又随手摘下一颗香提,点缀在杯口边缘。
瓦达见他眉宇舒展,更为开怀。现场气氛热烈,惯爱热闹的他却无心参与。他讲着大羌的风土人情,身边人静静倾听。
两人交手几十回合,黑衣人渐渐落了下风。便寻了个机会吹了一声哨,在身边混战的众黑衣人纷纷改攻向裴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