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
赵靖澜从蘅芜苑出来到了暖阁,他换下衣服,从袖中取下一排金针,下人诧异地看了一眼,接了过去,又伺候他换了衣裳。
他从右耳房出来进了左耳房,里头候着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几个人都阴沉着脸。
“出事了?”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悬宸司暗凛抱拳道:“五日前,西北军中,薛陈两位将军起了冲突,有人指责薛将军资历尚浅,不足以继任镇北元帅一职,薛将军立了军令状,要在一个月内拿下娄山关。”
赵靖澜:“……”
“果然是年少气盛。”赵靖澜摇摇头。
不知此事背后是不是宁轩在煽风点火,不过是也无妨,西北军于宁轩来说,可谓远水救不了近火,没想到暗凛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他继续问道:“还有什么?”
“暗屿失踪了。”
赵靖澜骤然听闻、身子猛然向前似乎想确认什么,盯着几个侍卫的目光也幽深起来。
片刻后他靠回太师椅上。
满朝文武都知道当年的他是怎么从一个落魄皇子一举成为朝廷新贵的,他掌权四年却始终没敢动定国公府,便是因为有这一份世人皆知的恩情在。但定国公府始终是他的眼中钉,不得不除。半年前,他设下陷进故意引定国公入局,原本只待东窗事发、便能顺理成章地将宁家和定国公一脉尽根拔除,没想到事情很快被宁轩发现并处理干净。
赵靖澜惊讶之余并没有放弃要一网打尽的计划,他一面调动薛绩之的军队想牵制定国公在军中残余的势力,一面在京城中准备了囚禁宁轩的府邸,打算依旧用这件事来发难,试试宁轩的底牌。
没想到变故突生,通州之行,宁轩在千钧一发之际舍身替自己挡了毒箭,导致他中了春药,这番恩情在前,小孩儿又粉面含春、秋波窈窕,湿淋淋地跪在地上勾引他,实在是让人难以婉拒。从那天回府后,赵靖澜便有了个不入流的主意,他让席容去定国公府游说宁轩做私奴,若是宁轩答应了,赵靖澜乐得与他玩玩,届时悬宸司的位置自然有人取他而代之,若是不答应,争执之下有所损伤,那也再正常不过。
而这个计划取宁轩而代之的人,就是“暗屿”。
他不怒反笑道:“本王能指望你们办成什么事。”
众人立刻跪了下来,不敢答话。
赵靖澜气归气,也明白了小孩儿有点东西,他提笔开始撰写书信,半晌后才停笔,将信折好递给影队的人:“传信薛绩之,这个位置只有他能坐,让他不要有后顾之忧。”
“是。”影卫立刻接了过去。
“悬宸司中除了暗屿,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暗凛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你别说是你自己,你比宁轩差了多少你自己不知道吗?”
暗凛低下头:“属下想举荐的是暗磲。”
赵靖澜丢出一个令牌:“让他先做点事给本王看看。”
“是。”暗凛答道。
赵靖澜摆摆手,让他们退了下去,准备出门,下人递上刚刚接下的金针,赵靖澜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不拿了。
宁轩生得漂亮他不是不知道,不脱衣服的时候便有种与悬宸司暗卫格格不入的矜贵,脱了衣服简直媚骨天成,更别说他那口淫穴,夹得人真是要命。这金针如果下在他的死穴,宁轩即刻就废了,赵靖澜cao他的时候就有点舍不得,所以才没有动手,牡丹未开而夭,未免太过可惜。
如今暗屿失踪,悬宸司不可一日无主,更不好动他了。
赵靖澜迈步出门,又转头吩咐道:“让内戒院调制一点让人上瘾的媚药,从明日开始,‘小心’服侍蘅芜苑那位用了。”
“是。”下人们也不是地给自己上药。
赵靖澜取了药膏在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揉开,一边涂一边吹开,陆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跪着,也不喊疼、也不乱说话。
“主子,太后宣您进宫呢……”
“我知道。”
陆霖低下头,想开口、最后却忍住了。
赵靖澜揉了好一会儿,突然发问:“你觉得宁轩是个聪明人吗?”
陆霖点点头。
“他既然聪明,怎么会猜不到我想让他做什么?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今日还要利用我来给他立威,你说他该不该杀?”
陆霖心里一惊,咽了咽口水道:“主子真想杀他,就不会这样问我了?”
赵靖澜立刻扬起手作势要扇陆霖。
陆霖脖子一缩,最后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巴掌。
“滚。”
陆霖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主子,磕了个头轻手轻脚地告退了。
赵靖澜见他举止恭敬,忍不住想到陆霖总是这样本分妥帖、谨慎沉稳,胜过某人十倍不止。
可他为什么偏偏忍不住想他?
前天在花厅上,原本只是想演个戏让连郡王等人知道两人关系不好,没想到这小子什么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