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杀的。」他道。
宋青莺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她冷笑道:「二哥,事到如今已经没什麽可狡辩的了。如今你落到了我的手里,还是尽早认命,说不定我能考虑放贵妃娘娘一条生路。」
「青莺,你竟敢动我母亲?」宋蔚明双手被紧紧的绑在床柱上,身子斜倚床边,透过幢幢金线绣白纱幔,望着外边凳子上柔弱婀娜的身影。
灯火如豆,他看不清她的脸,窗外的风吹得窗子嘎嘎作响,烛火忽明忽暗,宋蔚明不禁想,到底是什麽机缘让他落到这个地步的。
宋仁炽服毒自尽?
大家都认为是他做的,现在连自己的妹妹都跑来报仇,但无论如何他想不通,他从不曾真正想过让他的兄弟姊妹去si。
难不成真的是母亲做的?
晨贵妃向来要做什麽事都会先跟他讨论的,虽然她说过最好别让宋仁炽继续活着,但并没说她具t打算怎麽让他si。
宋蔚明的脑中闪过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是白玉yan。」他笃定地对宋青莺道。
他看见她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又松了下来,道:「再过一刻就是子时,二哥不必再做垂si的挣扎了。」她摩挲着手中的瓷杯。
宋蔚明很清楚,瓷杯中装的是什麽东西。他这个妹妹,连忌日都帮他算好了,月圆之日,他不懂这麽做究竟有什麽意义。
宋蔚明眯了眯他的一双丹凤眼,道:「青莺啊,二哥劝你别太相信他。」他把身子挪成了一个稍微舒适一点的姿势,继续道:「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宋青莺没有转头,只是道:「二哥很了解他吗?」语气无波无澜。
「我害大哥锒铛入狱,确实是真的,但我杀了大哥,却是绝无可能。我这个人,确是看重名利,一直以来谋求太子之位,大哥入狱,已经足够让我成为太子,父王也已经在拟旨了,我何必定要置他於si地?」宋蔚明平静的陈述道。
宋青莺不语,似是依旧不愿相信。
「你可知道,害大哥入狱最大的假罪证,是谁给弄来的?」宋蔚明觉得好笑,他的妹妹竟然这麽相信那个男人。
他继续道:「当初,就是白公子帮的我。只要我夺得太子之位,他便不会再因养子的身份而不受重视,这是我予他的承诺。」他看见宋青莺的身子微微晃了两下。
「你有证据吗?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宋青莺盯着手中的白se瓷杯,声音微颤。
「当然没有。」宋蔚明冷笑道:「做这种事当然不能留下证据,这是基本常识。我们当初通信的密函通通烧光了。」他停了一会儿又道:「不过,除了我和他,还有一个人知道内情,你大可以去问问。只是他愿不愿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宋青莺握着的瓷杯发出些微声响,许是握得太用力了。
她道:「宋蔚明!别以为你在这儿挑拨离间我就会相信你!」她蓦地站起,缓缓走向纱幔幢幢的四柱床,在宋蔚明身边坐了下来。
宋蔚明的凤眼愈加明亮。
他道:「青莺,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吗?你真的不想查证吗?」他看着拿着瓷杯的宋青莺问道。
不等她回答,宋蔚明便猛的喊道:「是季林!」他状似疯癫的笑出声来,像是临si前要确保让白玉yan也不会好过似的。
他非常清楚,以宋青莺一人之力不可能躲过所有守卫,闯入他的寝g0ng,还利用迷香迷晕他,把他牢牢绑住。一定是有人暗中助她,而最有能力调动g0ng中侍卫的人,自然非身为御林军统领的季林莫属。
季林一向与白玉yan交好,所以很明显,宋蔚明是被白玉yan摆了一道,虽然事到如今,他还是不太明白白玉yan为什麽背叛他,姑且就当做他其实是想利用自己除了太子,再利用宋青莺杀了自己,最後再去杀害父王吧!
宋蔚明看见宋青莺摆出一副镇定的神情,但握住瓷杯的手却在发抖,连毒酒都撒了几滴出来。
宋蔚明道:「青莺,二哥劝你别继续在这儿浪费时间,我估计现在白玉yan已经在父王的寝殿准备弑君了,你不赶过去吗?」他的丹凤眼露出一丝冷笑。
宋青莺怒容满面,喝道:「你胡说!」
宋蔚明回道:「二哥是不是胡说还是你自己去确认吧。」他的眼神停在了那个白se的小瓷杯上头,道:「青莺啊,我母亲什麽也没做,你别杀她。」
宋青莺冷冷地道:「刚才是唬你的,我没动晨娘娘。二哥可还有什麽话?」
宋蔚明知道,不让宋青莺亲眼看到真相,她就绝不会相信他。现如今,也没什麽可再说了,他缓缓闭上双眼。
…………
一口鲜血打sh了他的衣襟,溅到了雪白的枕头上,开出一朵yan红的花。
风吹开了窗子,满月的光洒进屋内,照亮了他姣好而苍白的面庞,他下颌的血丝红得格外凄凉……
宋青莺离开二皇子g0ng中,心中一直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