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就从韩城县逃来此处?那妖物的脚程也太快了些。”小鸣偷偷给布包里的阿宝喂零食,忧心忡忡说道。
事情似乎远超他们想象的棘手。
他们就坐在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赤瑛正放出神识,聚精会神搜索全城,想要再抓到那股妖气却毫无所获,但他也感觉到空中有一股黏稠的恶臭气息。
“有一点能确认,城中百姓得的不是病,是妖物作祟。”赤瑛手指点着桌面,轻声道。
鹿鸣点头,讚同他的说法,可她看起来有些困惑,正要开口时,却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是一老一少的两个伶人灵活地穿行在人群里,耍着各种杂技多人眼球,一些孩童被他们吸引住,一直跟在他们身后鼓掌欢呼。
行人也多会驻足看两个伶人表演,可他们就不留在原地,连赏钱也不讨又继续耍着各种炫目的花招,越走越远,只有孩童成群结队地一直跟着他们。
街上人流多,两个伶人热闹的表演就像是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所以他们也没发现到,那两个人溜着一群孩子转进了一个无人小巷中。
小孩们尚不知危险,只会团转转地观看伶人的各种表演,不知不觉就被一老一少前后包夹在小巷中,断了逃走的可能性。
正当他们得意狂笑,拿出法器意图捕获这些小孩时,一团火焰突然出现,一下子就把他俩烧回原形。
两个大活人在浓烟中变成了乌龟和猿猴,它们吓得正欲逃窜,却马上被赤瑛製服,他脚踩龟壳,手抓猴颈,孩子们以为是表演的一部分,瞬间两眼放光,掌声雷动。
这比他们看过的任何戏法都好看。
鹿鸣亲切地派发果子给他们,说今天的表演结束了,快些回家吧,再派出阿宝跟在孩子的身后暗自护送,在布包里闷了许久的小天狗一溜烟地就窜出巷子。
两隻小妖没想到第一天来到大城镇捕食,就会碰上两个仙人,瑟瑟发抖地求饶,赤瑛冷笑说动到孩子头上还想被轻易饶过,念他们还没犯下杀业,便隻封了他们的内丹,划开虚空把一龟一猿丢去了杳无人烟的荒原之中。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两位可是能驱邪伏妖的道士?”巷子口走入了一个人,是一个少女,身形瘦弱,脸色苍白像是生病一样。
少女名唤鹦鹉,在巷子口无意间偷看到他们降伏两隻小妖的过程,贸然拦住他们,只为了让他们到她侍奉的程府看看,程府正是城里第一个有人染上怪病的地方。
鹦鹉说她从华城县来汾阴城投靠姨妈,被引荐了进程府打工,可没想到程府陆续有人生病死去,先是仆人,接着便是主子。
鹦鹉边咳嗽便陈述,说她已是仆人里症状最轻的,不知是不是进府进得晚的原因。
现在全府上下几十张嘴巴,都靠她偷偷从狗洞爬出来采买食材填饱肚子,官府一直封着程府大门,又不给他们吃的,家中存粮吃完后,他们还没病死也得饿死。
府上的老夫人见多识广,说这事恐怕不是病,而是有邪祟在害人,吩咐鹦鹉出门时找个道士偷进府中作法。
就这么正好,她碰上了赤瑛和鹿鸣,赶忙求着他们来程府救命。
赤瑛和鹿鸣偷偷对视一眼,显然他们都感应到了鹦鹉身上的淡淡妖气,最后决定跟她去一趟程府。
才到程府,盘踞在程府府内腥臭浓郁的妖气就令他们作呕,程府众人个个卧病在床,一些上了年龄的更是已昏迷不醒,只剩一口气了。
鹿鸣一一查看,发现病人们身上长满了脓疱,连带他们的身体也像灌水般膨胀起来,脓包不小心抓破还会流出恶心浑浊的脓液。
程府的主子根本无力接见赤瑛鹿鸣,诺大的府邸只有鹦鹉这个活人能与他们交谈。
“一开始是马房的马夫先病倒,其他人都说他是去了花柳之地,得了一些不干净的病,接着就是夫人房中的丫鬟,那时大家以为她和马夫有染,夫人就下令把她和马夫打死。”鹦鹉说起这事还心有余悸。
“可没想到后来,就轮到厨师、婆子、奶娘、小厮,最后就连一直待在自己院里从未离开一步的大小姐也染病了。”
这个怪病几天之内就席卷了整个程府,全府上下,无论主子奴婢,老少男女全都沦陷,后来入府的鹦鹉也开始身体虚弱,她担心自己也快像其他人一样,长满脓包,卧倒在床。
赤瑛和鹿鸣先去了一开始染病的马厩那儿,那里妖气早已浓郁得化不开,就连鹦鹉都能看到淡淡的实化雾气。
他们很快就在那里查到了妖气的源头,正是马厩旁的那棵枣树。
赤瑛挖开树根,发现树下是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洞口,鹿鸣用树枝拨弄出埋在土里的一些残破的半透明之物,仔细分辨才发现是蜕下的蛇皮。
“是一隻蛇妖。”鹿鸣立马下了判断,“看这个蛇皮大小,它应该修炼至少数百年。”
赤瑛心中有个猜测,他放出一隻小虫,让它钻入地洞内探查,地洞深处是绵延庞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