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吻

    失重感攥紧我的心脏，我切身体会到了疼痛。

    “闭嘴。”我恼羞成怒，“我都说我不想来这种场合了。”

    “倾倾，不喝了，好不好？”

    看了几下我便收回视线，厌倦感浮上心头。

    “走啦，别人越活越年轻，你倒好，直接步入老年了。”他撺掇我去会场中心，“很多人都在等你呢，谁能想到赫赫有名的顾总是社恐啊哈哈哈哈哈。”

    因为班长，我认识了新的朋友，认识了世界的另一面，也慢慢接纳自己。不会有人再说我长了一张聊骚的脸，因为这么说的人都会被班长偷偷逮住打一顿。也不会有人再在路上拦住我，因为每一次回家的路都有他在我身边。

    我不明白那是否是晨间的一场梦境，后来不论我实验多少次也没有成功了。

    贺年穿着黑色西装朝我走来，挤眉弄眼道：“顾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

    一切仿佛都在变好，我的世界不再下雨，那是他给我的太阳。

    我捂着脑袋爬起来，发现自己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喝到吐，喝到大脑麻痹胃部出血，都得喝。因为有时候，那是拯救公司的唯一机会。”

    我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哼…哼…”

    酒液洒了我一身，我不高兴了：“你干什么？”

    以前我碰不到他，只有他主动触碰我，我才能感受到他。但有一次睡得迷迷糊糊间，我忘记他是鬼魂，下意识拉了一下他的手。我碰到了他的手腕，可在他回头的一瞬间，我的手再次穿了过去。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我仔细辨认他的话。

    他的声音仿佛坠入水中，我只听见模模糊糊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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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哼着若有若无的歌。

    背后传来贺年惊恐的声音：“你别做傻事！！！快下来！！！”

    顾倾把我拉起来，指着桌面上几瓶空酒瓶，眉毛拧在一起：“你看清楚，你喝了多少？”

    他打掉我手里的酒杯，酒杯砸在地上发出脆响。恰好音乐停了，一时间，离我最近的几个人醉眼朦胧地望向这边。

    我也不想坐在这里，但是有什么在引诱我。

    只是，老天看不惯我们过得太好，硬要把一切都收回。

    我晃着腿，几粒碎石从我腿边滚落，瞬间看不到踪迹。

    顾倾走得太快，以至于我只听见贺年的细弱声音：“啊……？那是谁啊？我怎么好像看见了两个顾哥？”

    “有时候没有办法，必须得喝。”我喝光杯里的酒，“在把公司从死线里拉扯回来那段时间，我经常喝酒，习惯了。”

    “倾倾！过来！！”

    我实在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一个社恐要装作社牛和人群混在一次真是太可怕了。但贺年就是铁社牛，就这么一圈下来，身上都是酒味和香水味。

    我充耳不闻，继续哼着不成调的歌。

    我缓缓直起身来，脚尖抵在边界。丝毫不害怕面前的危险，我随意转身，看见贺年目眦欲裂的神情。

    今天是贺年生日，于情于理我都得上门庆贺。只是他却要开一个生日派对，邀请了众多富二代。作为他那么多年的朋友，我也不好意思不在场了。

    “那为什么还要喝？”

    富二代们都玩疯了，酒一杯一杯地灌，看起来混乱的很。我实在不太接受得了这样的场面，贺年那小子把我带过来又屁颠屁颠去找他的“好妹妹”去了。

    但他反而褪去了咋咋唬唬的神情，满脸认真地反驳我：“不关班长的事，一开始你脸太冷我以为你不好相处而已。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一位很值得结交的朋友。”

    我摇摇手中的高脚杯，叹了口气。

    我垂眸去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喝了这么多吗？

    顾倾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紧了我。

    “唔……”

    幻想中的自己支离破碎，倒在血泊中。

    今天天气很好，微凉的风拂过我的脸颊，吹开我额前的发丝。发丝带来的痒意让我感到不愉快，我扒拉了几下头发，将它们全部梳到脑后。

    雨季来了。

    我有些纳闷：“我没喝很多啊？”

    它在引诱我……

    我望向窗外，天空又开始下起小雨，闷雷声隐隐从云中传来。

    “老婆，这好喝吗？”顾倾好奇地盯着我手中的酒杯。

他班长的面子真大，能让他和我玩。

    我只好礼貌性笑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端着酒坐在不起眼的角落。

    它在引诱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顾倾的身形似乎慢慢变得凝实了。

    音乐震耳欲聋，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异样，于是我也没收着声音：“不好喝。”

    我回身往下望，路上没有行人。

    他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我跌跌撞撞跟着他，来不及距离最近的贺年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