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挺尖锐的。
「……」
「红花一定很疼牠吧?」
「牠不会说话,所以我不清楚。」我将视线挪开,看往铃叶以外的风景。
没有责备她的意思,我本来就容易陷入消沉。
关於我所养的那只名为「白布丁」的h金猎犬,因为是陪着一起长大,所以我在小的时候时常偷偷喂食牠人类的零食。当时正值学习与他人分享的年纪,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现在想想,若童年缺乏白布丁的陪伴,我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学生,肯定会更加愤世嫉俗。
毕竟我是孤儿,实质意义上的。
成为孤儿,并非一种「状态」。
那不是「看完健康课本後深刻得知自己的生理x别为nvx」的感觉。
我偏好以雨季来形容。
一年当中,总存在着旱季跟雨季。
雨季开始前,我们会缓缓调整自己的生活习惯。例如改变洗衣服的频率,避免陷入没有衣服可以穿的窘境。包包里也总是放着轻便雨衣。或者是定时收看气象预报,提防天空忽然改变心情。
虽然没办法改变雨季,但可以习惯。
失去双亲大致上是这种感觉。
「我一直都还记得遇到白布丁的那一天喔。」
雨势没有变小的迹象。
距离宠物店只剩下最後一段路了,我想稍微谈谈自己的家人。
双亲陪伴我的时间很短,所以故事的长度也就如此而已。
我一向避免让人知道我的喜好与过去,所以铃叶此时正聚jg会神地盯着我看,眼神与白布丁有点像。善良的生物总有着相同的眼神。
b起他人,那些生物不太在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那天是雨天。因为年纪还小,不习惯走长途的山路,後来边走边哭。我是在一座山的山腰发现白布丁的。」
「你们在爬山吗?」
「爬山的只有我一个。」我绕过内心的伤疤挖掘故事,「那时候我没有穿雨衣,穿的也是大一号的鞋子,就那样拖着鞋子走在满是蟾蜍跟蜈蚣的山路。其实也没有余力去注意其它的事情,所以准确来说是我被白布丁发现。是那只狗狗决定要照顾我。牠那时已经是成犬了。」
「h金猎犬好像满适合被训练成导盲犬的样子。」
「但不是每只导盲犬都可以变成白布丁。」我将sh答答的浏海往後拨,「那个时候我已经没办法继续走了,但只要慢下脚步就会很危险,所以很乾脆地就趴在白布丁的身上。你不觉得很诡异吗?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愿意背着陌生的小孩子到处走。」
「听说就算是脾气不好的宠物,也会选择容忍饲主小孩的恶作剧。因为牠们明白那是小孩子。」铃叶说这句话时没有任何笑容,她认真地在分析状况。
「会不会其实本来是别人家养的狗呢?偶尔会这麽想。」
「至少牠选择了你,我认为这是很重要的。」
「嗯,所以我才把牠当成家人。」眼眶有点发热,幸好现在是雨季,「小的时候虽然没思考过相关的问题,但长大之後的某一天我突然意识到白布丁以前也曾是小孩子。牠也有着只需要撒娇就能活下去的时光,说不定根本不需要改变生活的环境。」
我跟铃叶在路口停下脚步。
红灯了。
挂在睫毛上的水珠将路灯的光亮抹开,每次眨眼都会让颜se又偏移一点。
「红灯停、绿灯行」的概念到底是谁跟我说的呢?
父母离开我的时候,我别说是独自散步,就连离开大人也不允许。
「感觉白布丁很了不起呢。」铃叶没有追问,选择温柔地做出结论。
距离宠物店只剩下一个路口了。
我用手掌推开眼角的雨水,与铃叶一同穿越斑马线。
关於刚才的故事,我保留了将近一半没告知对方。
铃叶已经从新闻中得知大致的样貌,但我实在不愿意透过言语去g勒出关键的轮廓。那种记忆光是想像就令人牙齿发颤。
我依然庆幸自己在小时候剪掉了长发。
否则会失去更多身为人的零件。
长大後,基因逐渐将我塑造成母亲的样貌。由於短发看起来也像是nvx,我才摆脱疙瘩,重新留起长发。若母亲还在世,现在还不至於来到徐娘半老的年纪,说不定可以与她打扮得如同姊妹一般。但这是妄想。
说到想像,我完全无法想像自己抱着母亲撒娇地喊出「妈妈」、「马麻」的画面。我没办法如此轻松地看待彼此的关系。
除了双亲的脸,其它的部分都快忘得一乾二净了。
无论是身高、口头禅、惯用手、毛巾的颜se,这些都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只有他们的大头照。
被裱框的大头照绑着黑se丝带。
老人家的葬礼偶尔会出现粉红se的丝带,那是辈分与年龄达到世人标准的一种展现。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