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秦函川面色惨白如纸,他死死搂住怀里的徐悯言,仿佛抱着救命稻草,悲恸欲绝,偏执地想挽回什么。任凭他再如何呼唤,徐悯言始终紧闭着眼,没了呼吸。
“快叫医生!”秦函川愤怒地驱赶身边的奴仆,他们连滚带爬地去请了,不多时慌慌张张簇拥着一个医生过来,那老医已被这阵仗吓软了脚,一个趔趄跪倒下来,又被人强行搀起,去看徐悯言。
秦函川冷汗如雨,心脏如雷,他脑中一片空白,死死盯住医生,眼神宛如要将其生吞活剐。万一说出不吉利的话,拖出去立刻乱刀砍死。
他不能……他不能没有师兄,师兄必须陪在他身边。
不许逃走,不许恨他,也不许死。
他疯癫地痴笑起来,低头埋向徐悯言的颈间,心中狂念滋长:师兄,你若是死了,我叫天下人给你陪葬,你舍得吗?
徐悯言没有说话,他安静得宛如雕塑,头轻轻歪在秦函川怀里,一派无知而依恋的模样。
这正是秦函川梦中的模样。
然而,这也使秦函川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何谓没顶的恐惧。比幼年躲在深井里更恐惧,比流落街头遭人欺凌时更愤怒,那时的他至少有个怀恨寻仇的念想。
如今……他又该恨谁?
医生浸出一身淋漓冷汗,用袖子抹抹额头,虚声道:“这症状放旁人身上早死了,幸而是在城主宫里。城主有还魂秘药,趁生魂尚有一丝时速速服下便可挽回性命。尊主请稍等片刻,小人即可取来,不妨事,不妨事。”说着踉跄退了两步,作了个揖,和几个小仆一起急急去取了。
秦函川只听到“挽回性命”四字,忽然眼中一亮,整个人活了起来。他惊喜地摇着徐悯言:“师兄,师兄,你听到了吗,你有救了。”
徐悯言仍不答。他却不管,继续把徐悯言又往上抱紧了些,脸贴着脸:“太好了,你终于又可以陪着我了。”他笑着,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徐悯言细腻挺拔的鼻梁,语气宠溺,“下次,你不可以再这样胡来了。”
医生取了药来,用一剂引子喂徐悯言服下。那药甚烈,直烧得徐悯言五脏六腑难耐,燥动片刻后,猛地生生咯出一口血来。他惊挺起身,剧烈喘动几下,艰难睁开眼想看是谁在唤他,不防又看见秦函川放大的脸,立刻闭上。他咳嗽几声,直咳得肺血都好似要咳尽了,脸色一声似一声地苍白,眉头紧锁,痛苦万状。
秦函川浑然不觉,他喜不自禁,抱着徐悯言就往回走,轻功快如飞燕。
徐悯言性命只悬一线,吹着迎面寒风又病了三分。他冷得牙齿打颤,本能地往秦函川胸膛的方向缩了缩。
秦函川对这个表现十分满意,低头恩赐徐悯言一个温柔的亲吻,平稳落地后,抬脚进了一间小暖阁。那里是宣蝶夫人新给他收拾出来的屋子,平时让他做书房用处,没想到先给徐悯言用上了。
他将徐悯言放在软塌上,细心地给师兄拉好被子,额头抵着额头,眼睛直看着徐悯言的眼睛,徐悯言避他不过,转移了视线,却被掐着下巴逼着和他交换了一个深吻。
“师兄,你不乖。”秦函川用指尖把玩着徐悯言的下巴,手感好极了,如玉如锦。
“我小时候那么听你的话,现在你为什么反倒不听我的?”他有些埋怨地勾起手指,脸上却笑着,“不听我的也罢了,还故意装死吓唬我,师兄,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徐悯言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秦函川越来越近的温然面容看得他头皮发麻,悚然之感直从他的尾椎骨蹿遍全身,一阵直达心底的恐惧油然而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函川温然一笑,目光中带上了些许怜惜,还有些令人不安的疯狂。他静静地抚摸着徐悯言的脸颊,缓缓道:“你还不明白吗,师兄。我只不过是想与你,长相厮守罢了。”
徐悯言干枯着喉咙,说不出话来。他颤抖着,无法控制地流下了一行眼水,当那滴液体穿过他的鬓边,他再也忍不住,暴起挣扎,却被秦函川一把按住,死死抵回床上。他的脊背被床板打得痛极,却听秦函川掐着他的颈间,柔柔道:“还想反抗我吗,师兄。为什么你就这么不听话呢,为什么你就不能顺从我的心意呢。我喜欢你,师兄,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不是也很喜欢我吗,所有的师弟师妹中,你最喜欢我了对不对?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徐悯言双腿挣扎,两手试图掰开秦函川钳住脖颈的手,仿佛一条脱水的鱼。“你、放开、放开……!”
秦函川神色一敛,松了手,静静看着徐悯言卧在床上虚弱地喘气。那身影落在他眼里,既狼狈又艳丽,他忍不住想要摧折,□□,然后狠狠疼惜。
撕开□□的秦函川是如此狰狞可憎,徐悯言又悲又恨,无能为力。如今的他偏偏落在这人手里,死也死不成,活也活不成。一想到此,越发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又思及远在天边的胞妹,不由哽咽,却死咬着牙,不肯落一滴泪下来。
秦函川左手伸进被子里,摸到徐悯言的脚踝,顺着摸上他的光洁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