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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函川道:“送就送了,难道她生的孩子就一定是我的继承人?”
殷雪莘道:“宁家有宝库三千,他们说如果宁家小姐能有幸做您的发妻,他们愿意奉上所有家传密藏。”
对于秦函川而言,谁做发妻并没有多大区别。不过一个名分而已,他愿意宠谁就依旧宠着谁。宁家宝库他早有耳闻,这个家族没有什么别的特长,私藏东西的本事倒不小,如果能在出巡的时候顺便收了这个宝库,于他有益无害。
殷雪莘道:“当然了,若是您看不上宁家的大小姐,还有其他各家的佳丽备选,到时候把您的婚事风风光光地办了,蝴蝶城里也热闹一些。”
秦函川摊开手掌,把扇坠给她看:“你见过这个吗?这是谁的?”
殷雪莘没见过这个东西,她能猜到几分:“不知道,没见过。”
秦函川道:“此次出巡,本座要找到它的主人。”
殷雪莘强笑一下,在这茫茫苍生中要找到徐悯言无异于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到时候只有糊弄过去了。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这扇坠的主人并不是徐悯言,而是秦函川。
徐悯言的那枚扇坠早在当初被劫出灵犀门的时候掉落,起初眼童子捡到了它,现在在洛惜颜的手上代为保管。
那边宁府里徐悯言熬过初一夜晚之后,强咬着牙没让自己睡过去,趁着东方初白,柴房附近还没有人醒着走动的契机,撑起自己的身体,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外走。他背后的汗水浸透了衣物,早晨凉风一吹,直吹得他牙关打颤。
他趁四下无人,重新用灵力画了个符出来,伪装成一具已经被焚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扔在自己刚刚躺过的地面。这种面目不清晰的尸体,维持的效果比之前霏音的假尸体要长很多,至少撑到仆人们把徐悯言的“尸体”拖下去处理的时候没问题。
接着,他摸到柴监的房边一看,门没锁好,他轻轻推开,只见里面柴监正和一个女子白花花四肢交缠着,鼾声如雷,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他想偷个出府契出来。
正扒在门边跃跃欲试,忽然背后被人一点,他一回头,被一人捂住了嘴:“徐哥,你想干什么?你你你你冷静,被发现可是要死的!”
来人是个小姑娘,徐悯言认得她,她是霏音身边伺候过的小丫头韵英。
她相貌朴素,脸上抹了两把灰,脏兮兮的,这是丫头们为了防止被老爷看上用的小手段。
她将徐悯言扯到一边,低声道:“我听说昨天大小姐已经把你杀了,我本来想着偷偷去给你收拾尸骨……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吗?你身上还有没有伤?”
徐悯言和她一起弓着腰,拉开柴院一看,她看见假尸体时小小地惊叫了一声:“那、那个死的是谁?”
徐悯言不想暴露自己的仙术,只说:“另一个惹了大小姐的奴隶,你就别多问了。现在我得躲起来,不让大小姐找到我。”
韵英脑袋里头滴溜溜转了一转,说:“这个好办,自从五夫人走后,我被打发去伺候花肥,这是苦差事,花肥房里臭气熏天,没人愿意靠近。徐哥要是愿意委屈,你藏在花肥房帮我干活,脸上身上抹些泥巴灰尘,府里见过你的人不多,到时候更没人认得出你。万一有人问起,我就说你是我亲戚家的哥哥。”
徐悯言犹豫了一下,同意了:“好吧。”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在无人问津的花肥房里慢慢等三个月,总比偷了出府契被发现后分尸的风险小。
韵英帮他换了身花肥房里奴隶的衣服,头脸上抹了灰泥,即日起就开始干活。宁家小姐对于徐悯言被“烧死”这件事没有太多表态,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她认为一定是毒虫起火的缘故,才导致他的死相都这么难看。
她得意地命令下人们把那具“尸体”拖下去喂魔兽了,至于第二天魔兽集体闹肚子,她请了好多兽医来看,个个都说不清为什么。
第54章 春泥
第五十四章
徐悯言在花肥处悄悄安置下来。
果然如韵英所说,没有任何人找他的麻烦。甚至某一天,他脸上抹着灰,担着两桶肥料去花园,不远处宁娇萍正和她的朋友说笑,宁娇萍都没有注意到他。
他暗自松口气,在离宁娇萍有十米远的地方蹲下来,隔着她大概有两个花丛,矮着身子开始施肥。眼看要入秋了,宁府种的魔植株株娇艳欲滴,都结了许多颜色缤纷的花骨朵,等着开花。
偏偏换季的时候天气不宜人,韵英这个小丫头成天劳碌,又吹了几天风,没多久就病在了床上,徐悯言才替她来宁娇萍经常出没的这片园区。若是往日她没病的时候,只要她还能走得动路,绝不会让徐悯言冒险,可她高烧不退,连日昏睡沉沉,徐悯言只说:“你安心养病,干活的事,尽管交给你徐哥。”
韵英还要推拒,徐悯言道:“你不知道,万一活没干完,管事的一准找上咱们来,到时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人,肯定又说不清楚了。我悄悄地干完活就回来,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