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个字,又躁动不安,好像有一万根针在心里刺戳,每一下都不算太疼,但架不住密密麻麻。渐渐妒忌的灼痛燎烧原野,痛不欲生。
徐悯言和殷雪莘独处一室了,他们之间会有默契吗?他们会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就能行云流水地操作吗?会不会情愫暗生,会不会倾心相许?这些问题好像魔鬼的乌云,吵扰着他的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恼了,掷笔不办公文,干脆端坐着面向窗外,等着三个时辰结束。
天色渐暗,太阳的光芒寂灭在地平线下,群星隐隐约约点缀天幕,一弯浅淡的月牙撒下朦胧的银辉。忽然,一道灼热刺眼的光球化作锋利的轨迹,倏地划破天际,在云端炸裂成缤纷璀璨的烟花,闪现的光芒一瞬间照亮大地。
“砰砰砰!”连鸣三声的焰火提示着时间的结束,参赛者在暗格中听见了声响,陆陆续续打开门,推着铁床走了出来,集中在一块平地上。外面的场地早已点起三五圈灯火,将地面照得明亮,一个人踏在上面,生出八道浅浅的影子,向四周延伸。
参赛者依照次序揭开铁床上的白布以供评审。徐悯言看了一眼殷雪莘,两人沉了沉气,一起掀开了白布,等待着接下来的展示。
修肢术很难,前来参赛的人大多数都失败了,患者虽然接上了腿,但下地走路时,腿一碰就掉,或者已经开始溃烂。有的患者甚至早已死在了铁床上,死相无比奇异惨烈,完全不想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终于有一组参赛者成功了,是北勒城来的刘氏兄弟,他们扶着患者下地走路,走了一圈还很顺利,患者也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
刘家兄弟颇为自豪。评审们也对终于成功的这一组感到兴奋,纷纷对他们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就连殷雪莘、徐悯言、犁拓、洛惜颜等人也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想知道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所以,你们修肢的方法是什么呢?能解释一下吗。”评审们说。
刘家兄弟弯腰,卷起患者的裤腿,观众们大惊失色——裤管里露出的竟然是一条鹿腿,蹄子上包缠着一团白布,做成脚的样子塞进鞋子里,假装像是穿了鞋。
评审们脸色变了变,眼神不复最开始的欣赏态度,变得有些诡异起来,看向刘家兄弟好像看向某种怪物。那群老头老太太交头接耳一番,终于派了个代表出来发言。
评审代表说:“刘家兄弟,你们的表现很不错,至少让患者重新站起来了。但用动物肢体续接活人肢体并不算完整的修肢术,更像是把人变成了半兽半人的东西,不再是人了。希望你们继续改进。”
刘家兄弟刚流露出的自豪全被这席话压了回去。然而评审席上坐的全是元老级人物,顶撞不得,只好把一腔不服气全咽回肚里去,闷闷不乐地站回去。
殷雪莘听完这话,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徐悯言。她原来从不知道评审的那些老家伙还有这些精致讲究,没想到竟然让徐悯言全料到了。
她不禁佩服自己善于纳谏的功夫,幸亏她采纳了徐悯言动用傀儡术的建议,没有用马腿,否则第一轮的优胜就和她无缘了。
徐悯言没有太大的意外,他神色依旧如常,等待着下一组治疗结果的揭晓。
轮到洛惜颜了。
她改用假名“颜满”,苏清之则改用假名“苏清”,两人如此这番向评审介绍完自己后,掀开了白布,扶患者下床走路。
与前面几组不同的是,他们的患者多了一双拐杖,支着走路走得很快。去掉拐杖也能独立行走,只不过速度稍慢一些。
洛惜颜介绍道:“这是我做的假肢,今天时间不够,所以患者的训练还不到位。倘若按照我的方法严格训练,不出三月患者就能行走如常人,站立、跑跳都不是问题。如果有损坏,还能随时拆下来修补或者换新后再装上去。”
她蒙着面纱,声音很冷清,眼神中看不出情绪。然而一时间,许许多多的目光全都胶着在她身上,打探的,思量的,好奇的,爱慕的,她视若无物,抬手命令苏清之呈上另一条备用假肢,传给评审们轮流察看。
评审们从未见过这样新奇的东西,一个个细细端详,弯曲了指节,在上面敲打叩听,想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如此精巧,和前面刘家兄弟的作品简直是云泥之别。
“太妙了。”评审们集体鼓起掌来,称赞道,“颜小姐,您的作品真是巧夺天工。”
对于这番简短精练的溢美褒扬之词,洛惜颜谦逊地行了一礼。她原先对修肢术一窍不通,为了能顺利参赛,她只能借用原先世界里假肢的概念,独自在灵犀门偷偷钻研,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她压住心头涌上来的欣喜,依旧面色如常,退回原位,不卑不亢。
轮到殷雪莘展示结果了。
徐悯言掀开白布,搀扶患者下床。殷雪莘上挑的眼睛微微一眯,有什么东西从她窄袖间飞出,细细闪了一下缠到患者身上,他立刻就能走路了。
观赛者惊住:那位患者走起路来顺畅自然,与常人无异,好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