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耽误姑娘了。”裴珩替沈霑再次拒。
他给沈霑传过急报,问他莱州的准媳妇到底娶不娶,沈霑干脆利落回了一个“不”字,比他冷血多了。
柳楚身形一晃,泫然欲泣,软绵绵便要倒在裴珩身上,不远处看热闹的胥锦抛了手里那枚果子,当即一蹬桃花树枝干,如一枝箭,携劲风跃来。
几瓣桃花打着旋儿擦肩落下,胥锦一把扯开柳楚,侧头朝裴珩笑了笑,这一笑颇有些嚣张。
柳楚杏眼圆整,指着裴珩咬牙切齿道:“沈霑!你……”
她指甲竟然迅速变长,瞬间尖锐无比,哪里还是人的手,五指如爪,反抓向胥锦的眼睛!
胥锦轻而易举避开这一击,抽出乌金匕,未动用灵力,但凭灵器之力钉入柳楚肩膀,将她按在树干上不得动弹。
女子脖颈露出青筋,浑身骨骼咔咔作响,皮肤泛上可怖的青光,转眼间抽成高大的厉鬼,声音嘶哑浑重:“沈霑,沈霑!”
裴珩“啧”了一声,后退三步,胥锦握着匕首的腕一拧,侧过头问裴珩:“有什么要问她的么?”
见裴珩摇头,胥锦便毫无犹豫,乌金匕抽出再刺进女妖后心,准确无误碎了妖女元丹,一阵污浊的烟气自她心口逸散而出,带着万千冤魂般的凄厉哑鸣。
柳楚猛地挣了几下,不可置信地瞪着绝望的眼睛,身体迅速枯萎老去,缩成一截枯木般的尸骨,化为一抔灰烬。
裴珩一脸的冷漠,这就是莫太守口中的缘分?
第15章 鲛妖
裴珩眼看那草木间最后一缕烟尘散去,问:“是什么妖?”
但凡妖物都有本体托生,那柳楚所化原形凶悍丑恶,却瞧不出品种,倒是更像鬼。
“实际上算不得妖,虽有妖丹,却是傀儡炼成的。”胥锦说,“柳家媒人沾的妖气就来自于她,柳家上上下下恐怕都是这东西。”
暮色起,桃林在风中簌簌落花,胥锦擦净匕首,收回鞘中,抬头时,眼睛微泛暗红,裴珩端详道:“这是怎么了?”
“无妨。”胥锦笑笑。
胥锦却忽然止步,裴珩转头看他:“怎么?”
“你看。”
胥锦身周的淡金灵力缓缓释放出去,整个桃花林竟好似有回应一般,纯净淡金的光自地下缓缓蒸腾而起,宛如万千萤火复活,在花下树下缠绕着升起。
裴珩顿了顿,胥锦转头朝他一笑,笑里恍若隔世的风光。
桃花林地面的落花被这灵力带得轻轻浮起,漫漫将夜,花瓣缱绻而温柔地在整座小丘盘旋着,胥锦和裴珩被这鎏金的淡光和桃花所包围,静谧极了。
胥锦不想打草惊蛇,片刻便收了灵力,大地也随之恢复寂静。
“这地下满是鎏金矿灵石。”胥锦道。
裴珩扫了一眼这片桃花丘。
太守府后院小丘,竟是个藏金窟!
“约莫有多少鎏金簇?”裴珩问。
胥锦想了想,道:“百万斤。”
回到宴席上,裴珩瞥见那柳楚带来的粉衫小丫鬟,小丫鬟脸色惨白,惶惑看了裴珩和胥锦一眼就转身往厅外挤,逃命一般。
“这是回去报信了。”胥锦只看了一眼便没管,低声跟裴珩说。
“不拦着?”裴珩问,两人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胥锦道:“让她去,把一窝都招来,正好整整齐齐上路。”
太守莫盈开一脸期待地凑过来:“沈老弟,怎么样?花前月下,聊没聊到心坎里?”
裴珩想想柳楚灰飞烟灭前那张狰狞的脸,遗憾地叹了口气:“沈某没那个福分,消受不起。”
裴珩果不其然喝得半醉不醉才脱身,一上马车歪歪斜斜坐下,马车一动,整个人不客气地往胥锦身上倾去,桃花眼里满是雾气,含混地道:“金钰……药呢?”
胥锦毫无怨言地充当着靠垫,闻言试着问他:“什么药?”
裴珩醉得连人都认不清,不该答的问题他也依旧闭口不答,耍无赖似的一搂胥锦的腰:“美人儿,腰真细……”
裴珩就算是说梦话,机要之事也一个字都不会透露。胥锦在无名殿待过,知道这能耐不是天生的,专门有一套训练谍探的法子,保证滴水不漏。
只是他堂堂瑞亲王,出入莫不拥簇万千,有武装到口舌的必要么?
回府,胥锦直接横抱着裴珩把他送回房间,侍从进来伺候着洗漱更衣,胥锦拉着金钰到门外单独道:“他说要服药。”
金钰似乎脸色不太好,应了一声,不忘跟胥锦道谢。
胥锦估摸着柳家该来寻仇了,回院便两下翻上房顶,如履平地般顺着屋脊墙头掠到龙章那间院子,那院子旁边就是沈家书阁,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屋顶上能把整间沈宅尽收眼底。
胥锦刚在书阁楼顶站定,底下传来龙章的声音:“哥哥,你在那儿做什么?”
他低头看去,龙章一身单袍,看样子是打算睡了,站在院子里仰着头,满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