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领全体西陵司帮皇上抓人的。
龙章潜逃了半条街就被舅舅逮捕归案,站在瑞王府前厅低头搓着衣角面对三堂会审。
许易庭容貌端正,皮肤挺白,眉眼干净俊朗,一身暗红绲边绣金武服,腰间明晃晃的一柄绣春刀,坐在裴珩下首,没看龙章,对裴珩一礼:“小儿无状,叨扰殿下已久,实在对不住。”
又一指厅内桌上几只箱箧:“便备了薄礼几份,聊表歉意。”
龙章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看了看裴珩,又看了看胥锦。
裴珩笑笑,搁下茶盏,摇头道:“龙章这孩子很好,听闻许大人贵人多忙,近日又在办江南织造的案子,他回去怕也是寂寞,不如在我这儿先住着。”
许易庭实则跟裴珩不熟,反倒与外戚孙家有些渊源。论起来,许易庭从前与王府曾有过节,与裴珩的故友吕厄萨更是水火不容。
龙章自小没了爹娘,龙家一脉单传,无可依托。许易庭便把姐姐的孩子接到自己身边,他也未成家,带着龙章说起来也不容易,本是惯于生杀予夺、权柄争斗的人,恐怕一开始根本没有头绪去教养一个小男孩。
数一数二手腕阴狠之人,能养出龙章这样天真率性的少年,也是很神奇。
许易庭皱了皱眉,仍觉不妥,裴珩五指在桌上点了点,道:“当年这孩子的父亲和祖父,与我父亲交情甚好,可惜多年来本王在京城的时间不多,竟疏忽关照了,如今缘分使然,在莱州遇见龙章,着实机缘。”
果然,一提起龙章的父亲、祖父,许易庭松动了,最后到底应下来,便又匆匆赶回苏州办案。
龙章第二次绝境逢生,免得一顿收拾,更加一刻不离黏在裴珩和胥锦身边。
傍晚,暮色烂漫,王府里那株高大的扶桑木悄然开花了,满树冠火红绯艳,怒胜云霞。
胥锦站在廊下,看了那扶桑花木许久,龙章在院子里比划着不知从哪寻来的一把剑,他自小被舅舅培养,武功底子很好,裴珩经过,看了片刻,点点头赞道:“西陵司第一任指挥使出身江湖,许家世袭此职,剑法也跟着传下来。”
龙章收了剑,递给裴珩,笑嘻嘻道:“王爷的武功冠绝天下,据说集众家所长,能不能让我看看呢?”
他大眼睛滴溜一转,又朝廊下的胥锦招手:“哥哥,你那么厉害,和王爷切磋一下怎么样?”
裴珩笑笑,胥锦依言慢慢走过来,揉了揉龙章的脑袋,十分谦虚地负手低头道:“我不擅使剑,时常还想着请教他,切磋是谈不上的。”
他俊美妖冶的面庞上,满是乖巧认真,就如一名渴求指教的学生。
这神色很讨喜,又有点熟悉,裴珩想了想,好像和告诉自己不大识字的时候,是一个表情。
第24章 试剑
裴珩没有碰龙章递来的剑,只是微微一抬下巴,示意胥锦接下,又唤小厮再取一柄过来。
瑞王府里头好东西多得是,这剑是金钰随手给龙章找来的,不是什么名兵,却也精钢淬炼,铮亮锋利,胥锦抽出来试了几下,颇趁手。
他看向裴珩,眼睛带着点笑意,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等裴珩指点。
裴珩朝胥锦和龙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向他们后头喊了句:“老金,这大好的春光,要不要忙点正事?”
龙章和胥锦一回头,正对上游廊下鞋尖一转向,打算绕道的金钰。
金钰怀里抱了一摞账本,见裴珩这笑就起鸡皮疙瘩,准没好事,奈何人在屋檐下,只得屈从其淫威走了过来:“都在这儿啊,王爷有吩咐?要是没事我就先去厨房催催晚饭。”
多年来,去厨房催三餐催夜宵已成为最受金大人喜爱的活动,每每潦草应付裴珩的胡搅蛮缠都用这招。
裴珩一把攥住金钰,笑嘻嘻道:“吃饭着什么急,又不是没下顿了。我家小朋友练剑,你给喂招,我先瞧瞧。”
金钰松了口气,笑道:“王爷怎不早说,龙章小公子,来。”
裴珩尊贵的手指头摇了摇,再点了点旁边:“我是说胥锦。”
金钰顿了顿,接过剑,嘶了一口气:“这凡兵有必要练么?不如去青玉殿后山住一阵子汲养灵力,我看温大人那地盘灵气十足,足得要溢出来,山顶上都要飘青烟了。”
裴珩理了理袖子,淡淡道:“皇城九门之内,灵力禁制的地方不止一处。没事练练剑也好,别荒废了。”
胥锦闻言沉思,裴珩又换了副散漫的笑脸:“正好我也顺便尝尝为人师的滋味。”
金钰没忍住嘀咕:“你为人师,打算把人家往哪条歪路上教?”
裴珩笑得春风得意,没有半点惭色:“哎呀,本王走过的歪路千千万,胥锦,你想走哪条呢?”
胥锦:“……”
龙章在旁讶然道:“金大人也会武功?”
裴珩哈哈一笑:“人生在世,切勿以貌取人,我当年与他一同武学开蒙,除了唠叨,他会的也不少。”
金钰挽起袖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