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我的人呢,也简单,让令尊直接调兵马来抢吧。”
众人闻言神色皆一凛,燕云侯说话从来笑里非玩笑,这话一出,真闹大了,孙府必得交出几枚恶仆的脑袋去,动手最凶的仆从已经腿软了。
那少女名叫孙梦汀,出身大燕第一外戚氏族孙家,太后是其姑母。
孙家势大,皇恩隆盛,一姓之下,就有三位当朝高官:安国公、孙雍商、孙诸仪。
孙梦汀便是兵部尚书孙雍商膝下嫡女,出身显赫,才貌双绝,乃京城第一名门贵女,自是脾性孤傲。她表哥养了一名妖奴四处丢人现眼,于是惹得她厌恶所有妖奴。
胥锦走到裴珩旁边。裴珩身边的女子,一身烟色绮罗华裙,年约十五六,眉目柔美,修长的脖颈和流云钗鬓宛若仙眷,那双澄澈的眼带着点英气。
她笑容明朗,诚挚地望过来:“你就是胥锦?幸会。”
裴珩道:“这位是柔章帝姬,先前在宫门外远远看见的就是她。”
胥锦对柔章帝姬很有好感,她的容貌,尤其是唇和下巴,与裴珩有些相似。迤地宫纱广袖,却举止利落。
胥锦向帝姬施武者礼,裴珩凑近笑道:“我这妹妹功夫很好,是京城第一巾帼。”
柔章帝姬闻言便笑:“这称呼我倒是担得起。”
孙梦汀浓长的睫毛垂下,敛衽朝燕云侯一礼:“侯爷言重,本不是大事,就这么算了罢,我也道声歉,到底先动手的是我家下人。”
花重轻轻拍着顾少爷的后背,昳丽的眉眼含笑,笑里却是目下无尘:“赔礼会送到孙府,落水那位看着像咎由自取,本侯就不管了。”
孙梦汀和燕云侯也不是完全没交情,少时在京中也都一起相处过,她柔丽的眉眼没什么波澜:“侯爷这就生分了。”
顾少爷缓过劲来站好,回头一对上孙梦汀,孙梦汀移开了目光,她到底是不喜妖奴,更准确地说是厌恶。
“太后驾到——”
太监唱喝,一向清寂的西园热闹无比。
太后不到三十岁,看起来还年轻,远山眉清泓目,凤钗高鬟堆叠如云。因长年礼佛,周身隐隐佛龛檀香,身后仪仗绵延,太监宫女簇拥一群。
“年轻人都聚在这儿啦?”太后示意众人免礼,笑中有些疑惑,“怎么瞧着不大愉快?”
太后身边跟随着一位大臣,那臣子四五十岁的年纪,威严刚毅,一身蟒袍华服。他目光锐利,一眼瞧见孙梦汀身后狼狈的婢子,蹙眉道:“瞧这殿前失仪,还不退下!怎么搞的?”
孙梦汀解释道:“大伯,只是小误会,没甚么。”
这位大臣便是孙梦汀的大伯,孙氏当朝三人之一,御史中丞,孙诸仪。
“梦汀,随我去换件衣服吧。”柔章帝姬道。
“有劳姐姐。”
孙梦汀隔着几步,望见裴珩,眼底的清冷似乎溶解了些,遥遥敛衽一福:“让王爷见笑了。”
花重已为顾少爷讨了场子,裴珩方才没有插手偏帮,此刻也没必要多给谁一分面子、少给谁一分颜色,他和颜悦色地笑笑:“怎么越长大越客气?”
裴珩的父王与孙梦汀的父亲、大伯一同上过战场,两家一度也是世交情分。孙梦汀小时候常跟在裴珩他们身后,算是个小妹妹,如今算来许久也不见一面,生疏许多。
孙诸仪看见胥锦这副生面孔,随口问道:“这位公子是?”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到胥锦身上,只见少年姿容冷峻,眸中点漆,唇角眉梢却带着妖冶意味,不容人进犯。站在裴珩身边,两人一明一暗,一疏朗一沉冶,京华公子便要加这一位了。
未等回答,孙诸仪和孙梦汀不约而同注意到胥锦腰间的瑞王府佩。立即猜到,这就是瑞王从莱州带回来的“新欢”。
裴珩与安国公势同水火,但他恩怨看得分明,一向不随意迁怒,对孙诸仪持晚辈礼,微一颔首道:“孙大人,他叫胥锦,是我身边人。”
孙诸仪脸色有些不好看,显然对大摇大摆携“男宠”露面不满。
他甩了甩蟒袍衣袖,负手正要以长辈身份说几句,孙梦汀及时开口:“宫宴将开,大伙儿陪太后往前殿去罢,我也先随帝姬去换身衣服。”
孙梦汀到底世家教养,谈吐轻重得宜,她适时一劝,便都顺水推舟依言而行,就连太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众人伴随左右起驾。
孙梦汀随太后出了西园,望着裴珩的背影,见裴珩和胥锦肩并肩缓步而行,时而偏过头与对方说着什么,两人之间说不出的默契。
尽管没有多么亲昵的举止,但默契已是最深刻的亲近。孙梦汀抿唇收回目光,随柔章帝姬转向北边,去月华殿更衣。
未及几步,吕厄萨率奉铉卫从宫苑甬道走来,他一身金线刺绣的虎啸纹武服,手中握着轻吕剑,深邃的眉眼刚毅俊朗,对柔章帝姬和孙梦汀施礼。
柔章帝姬的眼睛亮起神采,缓声问:“大人今日宫中当值?”
吕厄萨冷肃的神情温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