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对舅舅的敬畏:“舅舅,怎么突然来了?”
白鹤好奇地站在门内看着,许易庭一把将龙章提上马背,铁一般的手臂箍住他,龙章懵了,下意识挣扎:“舅舅,怎么……”
金钰和白鹤蹙眉,许易庭低喝:“跟我回家!”
他在马背上对金钰微微颔首:“多有叨扰。”
随即扬鞭一挥,挟着龙章率西陵卫绝尘而去。
胥锦与温戈沿路查看宫人死亡的地点,六个人死在皇宫内苑不同角落,根据遗留的痕迹,都是受到过于浓烈的魔气侵袭,凡体经脉重创不支而死的。
整个皇宫处于人人自危的状态,多数宫人留在温戈设下的阵法范围之内,不允许也不敢随意走动。
前方忽有一队人走来,暗红武服笔挺,虎啸蟒纹刺绣,腰佩绣春刀,气势阴冷肃杀,乃是西陵卫。
许易庭发丝和肩头落了水雾,到近前来,对温戈和胥锦问候,三殿司之间,西陵卫行事阴鸷狠辣,一向和青玉殿、奉铉司疏离。
温戈拱手微笑:“许大人刚回京,是陛下紧急召来护守王宫内苑的罢?”
许易庭面容冰冷,幅度很小地点点头:“正是如此。”
正寒暄着,皇宫甬道尽头传来一阵惊呼,众人立即看去,见一人影翻过墙头往西逃窜,与此同时,一缕飘渺的魔气迅速也跟了去。
“抓住他!他杀了人!”
“来人啊!”
胥锦果断对温戈道:“你去查看 ,我追!”
许易庭和胥锦几乎是同时动身,许易庭的目标是那人,胥锦则冲着魔气而去。
西陵卫轻功了得,许易庭竟能与胥锦堪堪维持着差距,只见宫苑琉璃瓦朱红墙间人影簌簌,身材修劲的武者衣袍猎猎,气势如剑般越过无数檐顶,紧追向杀人者和魔气。
一直追到荒僻的涣衣局,院子里晾的衣帛如林,随风一层层飘动,静谧诡异。
胥锦和西陵卫的脚步渐渐靠近,那逃窜的男人倏然从大水缸后冲出,速度惊人,而那缕魔气转而往北涌去,许易庭带人顷刻动身追那人,胥锦布设灵力困住那魔气。
可妖魔相较,魔元更邪、更狠,胥锦踝腕上的恶法金环微微发热,他沉吟片刻,动用灵力画界,召唤魔元,满庭晾晒的华美绸缎随风猎猎,如织锦的浪涌起,天边忽有黑云滚滚,霎时间笼罩皇宫上方,随着胥锦周身光阵愈盛,魔元绕开了温戈的阵,从天降临压下。
胥锦要以魔元直接追到那魔气的根源所在,但当大阵将成之际,一群人涌进了涣衣局,为首的华服男人大喝道:“皇家重地,私自召唤魔物,住手!”
在青玉殿入赦过的胥锦当然知道,宫中布阵召魔是违反律令之举,他不得已只好收了灵力,黑云转瞬散去,江陵的天空又是一层银色雨云。
胥锦转头,见为首那男人是孙诸仪,他记得裴珩对这人比较客气。
他正打算解释,此事最好由温戈来评判,但孙诸仪快步上前,低声对胥锦道:“瑞王方才不知怎么回事,忽然犯上被扣押,你在这儿又犯了大错,可知会害死他!”
胥锦眉头一蹙,不动声色探查了一下,他临走前在裴珩身上留了一道禁制,若有危险自己能察觉,此刻裴珩没有受伤。
裴珩一向对孙诸仪持礼敬重,胥锦虽对此人没什么好感,但看在裴珩的面子上也态度如一。
他淡淡问:“孙大人有何想法?”
孙诸仪见他并无惊惧,心知这大妖本事高强,必不在意什么宫规律法,但他必然在意裴珩。
孙诸仪朝身后手下做个手势,那人呈上一条暗红光芒流动的长索。
“就直说了,这是缚仙索,你暂且认罪伏法,我和温戈带你到御前求个情,再把瑞王摘清,事情便有转圜余地。瑞王在我这儿就是个晚辈子侄,他冲动犯上,判谋反,轻而易举,我不能不管。不论你两人如何关系,老夫今日也得帮他一把!”
胥锦半信半疑,那两个太监与老王爷案子有关,裴珩若得知什么隐情,一时失控不是不可能,但胥锦对孙诸仪直觉上不喜,缚仙索一旦加身,他将很被动。
孙诸仪急切地苦口婆心,看出他动摇,沉下面色道:“瑞王从小到大不易,他心怀万里江山,断不能毁于今日!”
这句话终于说服了胥锦。
他平静地注视着孙诸仪,手下人小心翼翼靠近,将缚仙索牢牢捆在胥锦身上。
世间大能手眼通天,翻云覆雨,但强大的灵力神魂之上,还有更强大的东西,便是规则。
阵法是规则,符咒也是规则,这缚仙索内蕴千百道金刚冥符,大罗神仙也挣不开,这便是世间一物降一物。真佛之下,无人能独霸天地,万物才可生息,才有了秩序。
胥锦通身的灵力被缚仙索彻底压制,他抬起头想问些什么,却忽感颈侧一凉,一枚银针封住他大穴,眼前铺天盖地的黑暗,他的心瞬间沉落。
江陵城阴雨绵绵,笼罩在雨雾中,三殿司武者如暗色的河流,从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