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他都看在眼里,所以感动,怜惜。
“走吧。”见他迟迟舍不得离开,岚廷旭拉了拉他的手,“待会天黑了,不好下山。会摔筋斗的。”
莫镇宇这才起身,就像小肥曾经那样,跟著他亦步亦趋。
刚到家,外面就下起了淅沥的小雨。仿佛是苍天在哭泣。
岚廷旭拿了一双厚实的拖鞋替他套上,又去倒了杯热腾腾的牛奶放在他手里。
屋里温暖的灯光以及那人无微不至的关照,让男人脸上的苍白逐渐褪去。当岚廷旭再一次来到他身旁,他低声道:“谢谢你。”
岚廷旭露出一个微笑:“不要客气,只要你别再伤心就好。”
莫镇宇心里一阵感动,使劲咬了咬嘴唇才压抑住眼里的泪意。
临走时,他拿出一个盒子:“岚县长,我想送你一样东西,但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著,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卷轴,铺开来,原来是一幅水墨画。
画上是一棵不知名的树,斜插在陡峭的山崖上。头上,挂著一抹明月,向悬崖挥洒著淡淡的月光。整幅画沈寂安详,又清新脱俗,带著几分禅意。
岚廷旭微微一愣。
莫镇宇一边注意著他的表情,一边解释道:“这是一位老者送给我父亲的,父亲把它作为生日礼物给了我,我虽然喜欢,但并不懂得艺术,所以决定送给你,你当它的主人,再合适不过。”
以为他会拒绝,不料这次他表现得十分干脆,如获珍宝似地从他手里接过:“谢谢你了,小莫。”
听他叫他小莫,而不是莫总,莫镇宇十分激动,仿佛不知所措般,他一下站起来,不住搓著手说:“真是打搅了,这麽晚了,我该走了……”
岚廷旭送他到门口。莫镇宇踌躇半天,终於道:“我能再握握你的手麽?”
见他犹豫如此之久,竟然只是为了提出这麽个无伤大雅的要求,岚廷旭不由再次心动。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轻轻的,又紧紧的,像是无声胜有声的久别重逢。
两人分手後,莫镇宇回到了城里的别墅,而岚廷旭去看望了老朋友。
“岚廷旭,我就知道你这几天会来!”
吴恩源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大他十岁。他是县里的老艺术家之一,很多年前为他筹办画展,两人才认识的。一回生二回熟,後来越发地觉得投机,便走在了一起。只是君子之交淡如菊,两人的联系并不十分紧密,但从来都是心有灵犀,并不担心彼此会生疏或者忘记。
吴恩源虽以一技之长而在镇上闻名,但他的住房和待遇都算不上好。他向来很有个性,喜恶分明,也从不趋炎附势,有次镇长找他索要一幅画,好处是分给他一套比较宽敞的房子,而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知道对方是想拿画去讨好自己的上级,而他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不过随著年纪的增长,他慢慢收敛了脾气,不再像从前那样处处较真,否则怎会把画随随便便给了别人?要知道他最宝贝自己的作品。
吴恩源看见那副孤枝寒月图,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真是巧了,这副画怎麽在你手里?”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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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那它本该在谁的手里?”岚廷旭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见他隐隐有些动怒,吴恩源只得老实交代:“前些日子,我将它卖给了一个港商。”
那人一听,眼睛立马瞪圆了,要知道,这幅画是他为纪念亡妻所作,也是所有作品当中最为出采的一幅,他对它是如此地爱不释手,就连给他的好友看一眼也是吝啬,怎麽会突然就卖了?
岚廷旭又是将信将疑又是怒其不争,然而那人却像个老顽童般嬉皮笑脸地揶揄道:“我的画,想怎麽处理就怎麽处理,未必还要经过岚县长的批准?”看他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吴恩源放下手中的毛笔,半开玩笑地说,“没错,即使我不想要了,也应该留给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拿给你又有什麽好处?你出得起那个钱麽?姑且不谈钱,你理解这幅画的意义麽?你知道上面的内容代表什麽?”
没料到他竟如此逼问他,纵然有一肚子气,岚廷旭也不由语塞了。
吴恩源趁机对他一番数落:“你可能跟很多人一样,认为它的含义只有一个,那便是独善其身,遗世孤立。我要告诉你,这个想法,是完全错误的。哪个人会没有七情六欲,哪个人情愿孤独一生?恐怕只有岚县长,才会这般高估自己。”
说著,他拿起笔,沾了墨,继续写他的字:“这幅画虽然称作孤枝寒月图,但是隐藏著世间最美好的风花雪月。那棵树长在悬崖之上,并不是为了避世,而是渴望离月亮更近一些。月亮看上去高不可攀,实则已经悄然无声地栖息在它的头顶。它们在互相凝望,诉说衷肠。你每次来都要欣赏它,难道从没发现这个奥秘?”
“你究竟要说什麽?”岚廷旭皱起眉头,他最怕的就是他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