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後面要改一改。”
小秘点了点头,拿起电话,赶快传达了县委书记的旨意。改好之後给他看,他还是不满意,电视台那边只好一改再改,最终才拍了板,安排了档期。
然而金书延万万没料到,自己将岚廷旭的分量压缩得所剩无几,那人还是在安平县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甚至於隆青市声名大躁。
他後悔得不得了,心想真不该接受电视台的采访,更不该勒令县里老百姓准时收看这个节目,虽然提高了收视率,却搞得仿佛是自己跟著姓岚的沾光。
殊不知,若他那晚微服私访,去县里视察一番,恐怕更要气得跳脚了。安平县并不富裕,家里有电视的并不多,大家都是聚在一起收看,顺便说说八卦,话话家常。
拿镇上的一家小卖部来说吧,那晚不到八点,就挤满了街坊邻居,男女老少。节目一开演,王大婶便指著电视怪叫:“快看快看,那只肥猪出来了!”
小卖部的老板原来是老师,还算有点文化:“什麽肥猪,人家是我们县里的领导!”周围一阵窃笑。
当金书延谈到修路的时候,素来淡定的张大爷不由出口成章:“放屁!修路哪是他修的?当初要不是老百姓去请愿,加上岚县长不厌其烦地周旋,他会答应修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人只知道稳坐泰山,根本就不懂得与时俱进。还好意思在电视上夸夸其谈,简直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就是,”有人接腔,“装模作样,不知廉耻!就算他把手上的戒指和金表拔了,把大哥大藏在裤裆里,也隐藏不了他贪污腐败的实质!有本事就把自己装满山珍海味的大肚皮给缩回去!”
“怎麽岚县长还不出来?老子是来看岚县长的!”由於人山人海,空气显得十分闷热,被夹在中间的某个瘦子终於按捺不住,大声埋怨,“怎麽老播那只肥猪!电视台的人这帮蠢货!真是气死老子了!”
……
当时莫镇宇也在,想起那副光景,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後来他去找岚廷旭,那人不但不感谢他,反而对他埋怨:“你不该提我。那些事,本就不足挂齿,又何必说出来?”
莫镇宇不以为然,反而教育了他一通:“雷锋做好事,大家还不是知道了,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凭什麽要藏著?做了就是做了,即便是假心假意,也不可忽视。何况你是真心诚意,为自己的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後已。”
不管他怎麽说,岚廷旭还是不赞成他的观点,认为他太功利了。莫镇宇笑著说:“功利又怎麽了?功利就见不得人麽?功利得好,那便是为老百姓造福,你说你一个副县长,就是想为人民做点事,都显得碍手碍脚的!”
岚廷旭不开腔了,半晌才转移话题道:“你来找我干什麽?”
莫镇宇道:“有私事,也有公务。”
岚廷旭瞟了他一眼:“我实在想不出我们有什麽私事可谈。至於公务,我现在不负责这块,你去找常县长好了。”
莫镇宇不服气:“这什麽话呢,我们之间的私事可多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至於公务,我偏偏就要找你,我才不找那个姓常的。”
岚廷旭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别当自己是小孩子,你就不怕人家笑话你?”
莫镇宇痞痞地笑:“那你当我是什麽?我很想知道。我对你来说,算不算是特别的?”
那人看了他一眼,脸上有些发烧:“你再说,我可要叫你莫总了。”怎麽感觉两人像在打情骂俏?
莫镇宇假怒道:“你敢那麽叫我,我就──”他坏坏地咧开嘴,“把你吃了!“
岚廷旭一听,立马转身就走了。他下面的裂伤现在都没好,还吃,那不死翘翘?想到这,不禁又心灰意冷,他又不知道,自己又何必多想?
一直以来,常博远都非常不待见金书延,但两人是党政一把手,有时难免要碰头,商量要事。
这天,他走进县委办公室,一见他那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就忍不住冷嘲热讽:“金书记,不得了啊,不仅在安平县混得风生水起,还上了电视。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有著如此辉煌的政绩。安平县若是没有你,怕是会倒退几十年,至始至终都不过是一片野地。”
金书延一听,不高兴了,他翻了翻眼皮,一股作气地回敬过去:“自己没本事,能怪谁?也只能对别人干瞪眼。有本事,让大家都服你,上上报纸演演电视!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常博远的性子本就火爆,哪容得他阴阳怪气,含沙射影:“金书延,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把什麽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放,你他妈当县政府是你开的?除了你,人家都是不入流的角色?!”
金书延将肥手往桌上一砸,站起来就和他杠上了:“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县长,有好大的权力?用古代作比喻,你充其量不过是个太监,而我才是皇帝,有哪个太监敢和皇帝这样说话的?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贬到街道办事处去!”
炸弹彻底引爆,两人唾沫横飞,开始唇枪舌战,又是踢板凳又是打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