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俊美无俦,可不就是那冠勇侯沈泰。
蕴仪登时就敛了笑,头一回做坏事儿,就被逮个正着,有些局促不安。
虽说她同沈泰并无往来,可她好歹是辽东侯的嫡女,被一个外男看到她这般粗鲁的模样,要是传出去,她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为今之计,最好能堵住他的嘴。
赶忙走过去,朝着他行礼:“侯、侯爷。”
沈泰看着面前小姑娘一副极乖巧的样子,因她生得娇小,眼睛又大又亮,看上去娇娇软软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谁能想到,前一刻,她还像只小狐狸似的偷着乐呢。
“侯爷怎么来了广胜寺?”
“今日同智玄大师有约,方才一道喝了茶……”沈泰并不是那种喜欢跟人攀谈之人,尤其对女子更觉得麻烦,靠近都不愿意,更别提如现在这般闲聊了。这番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只是既然都开了口,出于礼貌,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刚才那男子,欺负你了?”
蕴仪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反应过来后,耳根子都有点发烫,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若说是何孜欺负了她,那便有损她的闺誉;可若是说没有,好端端的,她派府中侍卫去揍人家,显得她仿佛是个悍女一般。她双颊发红,咬了咬唇,小声道:“倒是没欺负我,只是……只是有些旁的事情。”
说着,又尴尬的笑了笑,“……让侯爷笑话了。但方才的事,还请侯爷为我保密!”
她坦坦荡荡的话,倒是令沈泰有些惊讶。那话说出来以后他也觉得甚为不妥,可都问出口了,也不便收回,至于方才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往别处说。
点头“嗯”了一声,又怕不够郑重,启唇道:“越姑娘放心,方才我什么也没看到。”
听到这话,蕴仪长长舒了一口气。跟在蕴仪身后的雪柳,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可是影响姑娘闺誉的事儿。
从广胜寺回府,雪柳就忍不住感慨,“姑娘,没想到这冠勇侯还挺好说话的!”
蕴仪也觉得他比想象中好说话,不过只是不是多事的人,都理应要保密的。不过他答应不说,自己也算欠了他一个人情,毕竟这事要闹到楚王妃那里,确实是她站不住理。那姓何的再怎么不要脸,到底还没做什么事,自己就教训了他,倒显得是她小题大做了。
不过蕴仪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要真的等他做了什么事,那就晚了!女儿家的闺誉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何孜被人打了,楚王妃肯定不会轻易地揭过去,至于楚王,也不是傻子。
果然不出蕴仪所料,何孜去了一趟广胜寺,无故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何家立刻就哭到了楚王妃那里,让一定要给他们讨个公道,楚王妃自然也是不依不饶,一定要戚盛霖彻查此事。戚盛霖却是觉得,要不是何孜惹上了什么人,谁会没事找事打他一顿,而且他也知道丹阳去广胜寺的事,不由得就问何氏,何孜去那里做什么。
戚盛霖自来看不上何家,当着他的面,何氏哪里敢道出她的盘算,面对戚盛霖的逼问,不由得眼神躲闪,戚盛霖蓦然领悟了某些东西,瞬间大为光火!
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丹阳的亲事我自有打算,由不得你瞎闹!你打了什么主意,动了什么心思,赶紧给我歇了,要是给我查出来你动了什么手脚,别怪本王不顾夫妻情面!”
何氏的脸一阵青白,委屈的看着楚王,“王爷说的什么话,丹阳也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我这个当母亲的怎么就做不得主了!”
戚盛霖根本不耐烦跟她废话,直到今日,他也承认自己这个王妃是个美人,尤其委屈起来,楚楚动人,不然当初他也不会看中她,不顾她的身份求娶回来,可这些年,他实在受够了。
“本王说了自有打算,就由不得插手,你要是这么惦记你娘家,就自己回何家,但是丹阳不行,你要是敢打丹阳婚事的主意,也不用回王府了”
何氏听得脸色煞白。戚盛霖冷哼着一张脸,怒火腾腾的样子,也不敢再反驳。夫妻这么多年,她也知道戚盛霖说一不二,可何家没有适龄的女儿能嫁给嵛儿,她又只有丹阳一个女儿,不嫁到何家,何家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