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梓仪一撩遮帘,回过头就抓着蕴仪的胳膊出去了:“到了。”
蕴仪被她拽下马车,刚一站稳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抬头一看,门口还站着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迎来送往。
她愣神的功夫,梓仪已经拉着她往里面走了,蕴仪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死活不肯动了:“不行,我不进去!二姐,你快放开我!”
她们这么一番拉扯,很快就把这里的老鸨招了过来,那老鸨年约四十来许,见着她们两个,脸上笑的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哎呦,两位可是第一次来咱们怡红楼”
“退开”梓仪呵斥,那老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讪讪一笑转对蕴仪说道:“客人面生得很,第一次来咱们怡红楼吧,甭管是慕名而来还是临时起意,来咱们怡红楼算是来对了”
看这老鸨这么热情,蕴仪都怀疑自己出门是不是女扮男装。一边梓仪也是不欲跟她多说,“我且问你,奉国将军和冠勇侯可在你这楼中?”
那老鸨一听,知道是悍妇过来捉奸,脸色立刻就是一变:“没有,你们来错地方了,要寻人就去官府,老娘这里开的是青楼,多的是姑娘,没什么奉国将军、冠勇侯”
“你”梓仪这些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顶撞,杏目圆瞪就要发火,但却被蕴仪拉住:“二姐,人家都说没有,咱们就走吧,”
“不行!萧南!你带人给我仔细搜,”萧南领命,立刻带了一队人马进去搜。
那老鸨也是急了,大呼“这儿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梓仪一把将她掀开,拉着蕴仪就往上走,边走还边高声威胁:“我自己找,如果让我把人找到了,看我不把你们这里拆了!”
这场无可避免的闹剧蕴仪已经无力阻止了,她只能乖乖被梓仪拉着去找人,一路走过去,惊起了无数鸳鸯。
“萧将军不好了,您夫人找来了!正……”
“什么!”那人话还未说话,萧燧就被唬了一大跳,急忙跳起,就往窗口跑。其他人多少都听说过萧夫人是个凶悍的,但也没想到萧燧竟然怕他夫人怕成这样,都幸灾乐祸地站在旁边儿看热闹,还打趣沈泰道:“沈侯爷可不能像萧将军这般,堂堂七尺男儿,哪能让一个女人压在头上”
沈泰还没应声,那个来报信的人又道:“沈侯爷,萧夫人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越三姑娘一起!”
“什么!”
见那人苦着脸点头,他脑中一乱,一时心虚之下有样学样,下意识地就往萧燧那里跑,准备和他一起跳窗。
他这么一番动作,直把四周的人惊得目瞪口呆,难道冠勇侯也是个怕老婆的?!
就这么会儿工夫梓仪已经带着蕴仪找了过来,见这边儿的大厅围着一群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后很快看到了萧燧和沈泰两人的身影,怒不可遏大喊道:“萧燧,你竟敢背着我来喝花酒,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她拉着蕴仪走过去几步,气呼呼地对挡在前面的沈泰道:“沈泰,识相的你就给我让开,先教训了他,待会再给你算账”
“萧夫人别误会,我们来这里,只是一起吃顿饭聚一聚”说话的是楚王世子戚嵛,其他人也都是出身顶好的勋贵子弟,也都跟着给萧燧说好话。
“骗鬼呢,吃饭需要上青楼来,还专让花魁伺候,你们出手可真是阔绰呢,银子花不完是吧?”
“萧夫人息怒”一道清丽娇柔的声音响起,蕴仪顺着声音望过去,见一旁垂珠的软帘被人掀起,里头走出来个美人儿。
临安的闺秀不少,但如同眼前女子这般清丽脱俗的,却是少之又少。她纤腰若素,身材纤长,身穿翠绿绡裙,裙面素净,给人以心灵清澈之感。头上簪一朵羊脂白的玉兰花步摇,随她行进,步摇微微乱点,衬着她绰绰风姿、袅娜体态,妙曼多姿,仪态万千。
蕴仪回过神,想起了一个名字,许含清。
她先前无聊之时,也曾想象过许含清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名满江南,让那么多男人争相为她一掷千金,甚至连戚嵛这样的人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眼前的这个女子,没有半点风尘之气。之前蕴仪也不太明白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是风尘女子,直到方才在大门口见着那些妙龄女子迎来送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的脂粉味又重,才有了一定的概念,可是这个女子,却又与她们完全不同,反而更像个养在深闺的弱质闺秀。
不光姿色过人,而且我见犹怜,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似嗔似蹙,雾蒙蒙的似乎总含着情,目光流转,便有种摄魂的美,便是同为女人的蕴仪,都有点迷失在了这双美丽的眼睛下。
确实是名不虚传,怨不得那些男人被迷的晕头转向。
梓仪见到这个女人,更是怒火冲天,怒气冲冲地过去就要亲自抓住萧燧,萧燧见势不妙,蹭地就往外跑,梓仪哪能让他轻易溜了,自然拔腿就追,萧燧在前面左突右撞,梓仪就在后面围追堵截,两个人把整个怡红楼闹得鸡飞狗跳。
蕴仪见梓仪顾不上她了,然后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