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逃脱也不是金敏能做出来的事情,她紧张地吞咽了两下,终于拱手施了一礼,磕磕绊绊道:“其实、其实我……有事请教。”
梅妈妈一听这话,笑了:“咱是这青楼里头出来的人物,做了这一行二十多年,不会别的,只会些风月手段、伺候人的功夫。妹妹说的是这个?”
金敏的脸颊红得要滴出血来,梅妈妈哦了一声,问道:“妹妹与妹夫房事不和?”
金敏踟蹰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梅妈妈道:“这食色性也,人之大欲焉。婚姻大事,合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妹妹的圣贤书读得比我多,自然比我更明白,这事情又有何难以启齿之处?”
她见金敏面容青涩娇羞,隐约猜到她还未经人事,便道:“这男女生而有异,男子阳刚,两股之间有势为凸者,若矛若杵,能屈能伸;女子阴柔,两股之间有穴为凹者,若蚌若剖瓜。妹妹可知?”
金敏想到那一夜,身上热了一些,点头称是。
梅妈妈接着道:“这便是造化之奇了,男女相悦,乃用彼之有余投我之不足,凸入凹中方阴阳相合。”
金敏虽有所疑惑,但到底还是点点头,算是受教了。梅妈妈看得好笑,这样一番风月之说,如今弄得倒像是先生讲学,一个老学究一般儿。
梅妈妈思索着,这样干讲到底是纸上谈兵,何不拿些东西来给她看看。于是便从一旁的匣子里摸出来大大小小几根角先生、几册春宫画。
金敏看那玉石雕的角先生栩栩如生,不禁脸上发热。那春宫图也远非陈蟒的那本粗糙的小册子可比,把其中人物绘得纤毫毕现、姿态万千,还都是彩的,男女相接处也看得一清二楚。
金敏却越看越是心惊,回想到那晚与陈蟒亲热,他根本没有把他那东西放进来,只在外头磨蹭,不禁心里一痛,心道:大叔却这样不愿与我做夫妻!
梅妈妈见她脸上由红转白,还以为是她没见过这等架势,又没见过男物,心中害怕,便道:“妹妹不必担忧,头两次怕是会痛得厉害,等捱过去那一阵,到了后头便会觉得此事滋味畅美难言。”
金敏听她这样讲,想到自己那晚一丝疼痛也无,越发得笃定起来,眼神也飘忽了,魂不守舍的。梅妈妈以为她还是不信,便躺倒在床上,脱掉了绢裤,拿着一根角先生攮了进去,模仿男子出入之状,口里呻吟不止。
金敏哪里敢看这等场面,急忙后退了几步,却到底抵不过好奇,偷瞧了一眼,见那触器全根没入,只露一个手柄在外,面上便更加白了几分。
梅妈妈道:“这事爽利着呢,我弄了便浑身通泰。妹妹若是想讨好情郎,便让我教你几式……”
谁料话还没说完,金敏就像兔子一样跑了。梅妈妈不知她心结,还道是自己吓怕了她,也没在意。
笑拐生听了梅妈妈的讲述,口里啧啧地叹道:“真看不出来,陈蟒还有此等艳福。只是那金姑娘心里的人也要是我陈兄弟才好,若是他人,可就不太妙了。”
1.“合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出自“婚义”
2.梅妈妈对金敏进行性教育的那段话,多取材于
清倌人遭戏侮 陈刀客得赏识
梅妈妈方才那一番言语本就存了挑逗之心,只见铃铛儿秋波款款、粉面含羞,笑拐生亦被挑动春心,两相凝望、四目有情。
笑拐生在铃铛儿肩头轻轻一拍,开口道:“别洗了,伺候我抽袋烟来。”
铃铛儿拿手巾将他的脚细细擦干,扶他靠在两只大迎枕上,取来那只錾金海东青捕天鹅纹水烟袋。她不会侍弄这些,赧着脸儿,讷讷的、手忙脚乱,却偏要装作镇定。最后还是梅妈妈帮着她点上的。
铃铛儿通红着双颊将水烟袋送到他口边,笑拐生爱她这副淳朴天真的模样,顺着她一双纤巧的素手抚上去。铃铛儿一个哆嗦,烟嘴子便在他口中打了个颠儿,落了出去。
她惊得跪地请罪不迭,笑拐生道:“伺候地不好,该罚!”他懒懒地转头,向梅妈妈道:“你说我该如何罚她?”
梅妈妈眨眨眼,笑嘻嘻道:“不如罚她抽一口烟。”
笑拐生将铃铛儿揽在怀中,铃铛儿慌得根本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了。笑拐生好似正抱着一个受惊的小兔子,觉得有趣,便伸手捋了捋她的额发。
铃铛儿无法,只好勉勉强强地小口一嘬,喉咙深处便是一麻,一股子辛辣从鼻尖直冲天灵盖,呛得她眼泪直流、咳嗽不停。
笑拐生道:“既然抽不得烟,那便换个法子。”
梅妈妈笑道:“不如你俩亲个嘴。”
笑拐生照做了,双唇在铃铛儿的樱桃小口上轻轻一碰,便蜻蜓点水般地放开了。铃铛儿何曾料到他当真会亲将过来,又何曾料到这样冷硬乖戾的人嘴唇居然可以那么温、那么软,似有千言万语、若含柔情蜜意。
铃铛儿知道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正紧盯着自己,羞得深深低下头去。
“瞧她!”梅妈妈往笑拐生身上一推,掩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