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在想: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煤矿绿化转型。
大夏天,工人们戴着黄色安全帽顶着烈日站在脚手架上,他们在将矿山改造成公园。
地面忽然有人大喊一声:“秦经理,张董事长到大门口了!”
脚手架后闪现一个人影,身姿挺拔,他随手抓住索绳跳了下来,快步走到水龙头旁洗手。
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他接过擦手,“怎么中午就过来了?天气太热小心晒伤。”
张倾情不回答他,只是走到脚手架下。
那根绳索还在慢悠悠晃着。
“秦子明你不只上去,还敢跳下来?”张倾情瞪大眼睛怒视他。
“有工人摔崴了脚,走不下来,我上去帮他正骨复位。”秦子明握住她的手,“小情,下不为例。”
他还真是跳下来的...
张倾情气得说不出话来,看他倒真是矫健挺拔,发线仍是乌黑。
他这身体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上了车张倾情还是冷着张脸,车行走在漠漠无际的沙漠草原。
秦子明看了看她的冷脸,笑着转移话题:“小情,你看见前面那片白色城墙没有?”
破败古老的白色城墙落在沙漠、矮草杂生的荒凉土地上。
“赫连勃勃的统万城。”张倾情冷淡回。尽管学理,但这种人类历史长河中唯一留下的匈奴族都城她还是知道。
“嗯。”秦子明点头,“赫连勃勃到这儿的时候,还感叹:‘美哉斯阜,临广泽而带清流,吾行多地未见若斯之美。’等路遥来这儿就只剩‘无边的苍茫、无边的寂寞’。”
张倾情看向他严肃下来的侧颜,“土地沙漠化,全球都是这样,撒哈拉还曾是热带雨林。”
秦子明忽然侧首对她笑了笑,“小情,等煤城绿化工程做完了,我想给这儿种树引渠,一路往西,到新疆。”
张倾情先是惊讶,接着她笑着点头说:“好。“
一年后第一批控股资本回笼,这事就提上了日程。
由玉成控股主力斥资,多家公司投资的慈善项目——“梢林绿意”揭幕仪式在芸城酒店举办。
秦子明坐在贵宾席,看张倾情穿着银灰色礼服长裙在台上讲话,她眉目精致、言谈举止大气优雅。
“您是张董事长的丈夫,那位秦先生吗?”旁边的中年男人看向秦子明。
在北京哪个见了张倾情都得叫一声:秦太太,现在他反而是以张倾情丈夫的身份为人所尊敬。
他觉得很好,也很有趣。
秦子明莞尔,“是,她是我妻子。”
“啊!您好您好!”男人赶忙伸出手。
秦子明扬眉,“这么惊讶,我很不像吗?”
“也不是不像...就是不太像...”男人看着他脸色,为难道:“张董事长铁腕手段,这么强势的女人,总觉得她男人该是...比较...比较...温柔。”
秦子明哭笑不得,他看起来不温柔?他分明待她很温柔。
张倾情在台上眯眼,她惊艳典雅、落落大方,是会场的焦点,他不看她,和卫城这个土财主有什么好聊的。
“您那时候是做什么工作的啊?”男人拉家常聊天好拉近彼此关系。
“什么时候?”秦子明端起水杯抿了口。
“就是嫁给...”男人想咬掉自己舌头,赶忙改口:“不是不是,是娶,就和张董事长结婚前。实在对不起,像张董事长这么有能力的女人太少,我说习惯了。”
“没事。”秦子明笑笑,恰好致辞完毕,张倾情朝他走过来,他随口回道:“做点小生意。“
说完他起身朝张倾情走去。
“和卫城有什么好聊的。”张倾情娇俏看他,“煤老板之间的惺惺相惜?”
她十八岁那年的记忆都涌上,刹那间秦子明心跳竟漏了一拍,她仰首促狭笑看他,大厅璀璨灯光映她雪肤花貌。
今天张倾情化了妆,她说老了没本钱再素颜,肤若凝脂,红唇如玫瑰般一抹诱人的艳红。
秦子明扣住她后脑勺,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张倾情全身一僵,周围人都看过来,她红着脸轻轻推搡他,“大庭广众,你干什么...”
“证明合法身份。”秦子明放开她,大拇指抚摸着她的红唇,擦拭吻花的口红,却越擦越诱人、越擦越靡丽,他嗓音低哑:“你太招人,让我想把你藏起来。”
张倾情眨眨眼,以往这种轻浮的话可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自从离开北京,他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也不再那么严肃内敛,不怒自威让人不敢僭越。
“是么...”张倾情反而狡黠地笑笑,“一会可就是我想把你藏起来了。”
秦子明有不祥的预感。
关于发线乌黑,这个是可以的,我父亲五十岁的时候都是一头黑发。
基因可以这样。
倾情 15 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