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恐怖屠杀过後,一片蛙鸣夜晚,立身在一片残破的花园正中间,她转了转僵硬的颈子,却听见几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交错着朝自己快速奔来。
偏头闪过差点砍断自己的武士刀,却闪不过身下刺入的利刃,另一把锁链勾住满是伤痕的双手,背後又多添了一道鞭痕。
「终於抓到你了!」四五个人围住她,一脸戒慎。
灭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违反计画,提早动手,一身血污狼狈不堪的被制住的荼靡就这麽被逼跪在地上,身上还c" />着两把刀,血不住涌出。
明明,她就看见围攻自己的敌手身後,己方的援手走来,却在下一秒露出无懈可击的美丽微笑,双手抓住那两把刺入自己体内的刀,更扯近自己,缓慢站起身,鲜血淋漓的双手放开利刃,继续反身抓住身後想要撤退的敌人。
「那麽,我们要说再见了……」仰身一股作气,s" />向敌人的发丝,强大的攻击力,反作用让那副娇小的身躯偏身抽出刺入体内的两把武器,失去阻挡,鲜血汩汩漫流泗溢。
***
无力倒在地上喘息,那张美丽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没有半点减退:「骑士长,夜安。」倒看着他,荼靡笑得很温柔。
「我可不记得,我底下有这麽狼狈的黑帝斯骑士。」优雅如昔,目光却难得冷冽。
「是,骑士长。」缓慢起身,荼靡敛身行礼:「荼靡知错,愿领罪罚。」垂首的表情恭敬而温婉,纵使身上伤口还不停渗血。
「喜欢自虐,回去自个慢慢玩去!」冷到不行的语气就这麽打在她身上,灭看她的眼神甚至不像在看人:「别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
低下的脸丝毫没有任何变动,荼靡再次行礼,不改恭谨:「是。」
「要真那麽不想活,回去求暗皇赏你个痛快!」
面色不改,只是那种语气比哭还要凄凉:「不然,我还能如何?」没有看他,深怕一看他,又有什麽情感要被触动。
「在不抵触皇者底线下,为自己而活。」
轻轻笑了几声,荼靡看着那抹月光,像水一样晕染了一地:「我还能为自己而活麽?我本来就是死物!死的,我已经死了……」呢喃似的话很模糊。
「但是,你现在站在这里。」残忍而直接,灭没有给她闪躲的机会。
愣了半晌,荼靡才扬起一抹同他一样的优雅微笑,「是了,我是被从地狱召回的罪人,如何有死的权利呢?呵!」不大平稳地行礼,拖着一身的污泞和滴着血的身躯,她转身准备离去。
快步走到她身边,灭什麽也不说,抱起她,回到暗皇领地,医者寓所,腾出手敲了门,在医者开门时将人塞进他怀里,「医好她。」接着转身走人,一气呵成。
徒留下医者和伤者,沉默对望。
「放开我。」冷冷要求,荼靡挣扎着起身,赤裸着受伤的脚踝站在冰冷的地上,她眨也不眨眼。
「我要回去了。」跛着脚,就打算离开,却被人一把扛进实验室,不甚温柔地被扔进洗涤槽中,粗" />鲁抹去所有脏污。
「再怎麽不原谅,有必要这麽做贱自己?」
漠然地任他替自己缝合伤口包扎,荼靡自嘲的笑了几声:「我没有,只是活的太无趣,找些乐子罢了!」
「这种乐子还真是有趣。」没好气的剪断缝线,亚尔萨斯翻翻白眼,看着这具差不多毁了的身体,头痛万分。
冷淡地拍掉身上残留的自己的r" />屑,荼靡漾起美丽的微笑:「是很有趣,想着自己徘徊在生死之间,关掉痛觉只享受刺激,多美好?」唯有如此,才是真的。
「你这种样子真是丑陋至极。」
听见这句话,她不由地想起刚刚骑士长暗骂自己的话,在亚尔萨斯将伤都处理妥当以後,摇晃了下起身,她披着病人服就这麽走出门去:「是阿,我是。」
「荼靡!」不理会身後的男人叫唤,她关掉所有痛觉,只感受着风吹拂过身体迟钝的感觉,有些不真实。
风起了,孩子,你那边好吗?我不好,可却想不到还能怎麽做?究竟,还能怎麽走?她模糊的想起不久以前,她也曾柔软着心,期待未来。
未来。
***
半躺在透风的回廊,木制的地板上全是蜿蜒漫漫的鲜血,她看着这样的景致很是着迷。
「小姐,快些止血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埃已经想不到有什麽办法劝她,苦口婆心听在她心底,就像是笑话一样。
抬起手任他包扎,荼靡一脸埋怨:「我的力道很轻的,死不了人!」浑身的香气浸染血腥,多了一股诡谲而魅惑的气味。
「只剩下这里可以喘息,还赶我麽?」
痛心万分,埃终於对她说出重话:「放弃自己的人,是小姐自己!」扶着那副看似脆弱的肩膀摇了几下,像是要让她清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