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像你。”刘珠以指代梳,慢慢顺着岑青茗的头发,说道:“我的女儿,她即使知道前面有困难,也不会认输,即使知道对面是南墙,也要去撞撞,之前我若说不行的,她可都是硬着头偏要做的,难道现在只是我说可以了,她就退缩了?”
刘珠开玩笑道:“那可不行,那我还得推她一把。”
岑青茗破涕为笑,抱着刘珠的腰,低声道:“谢谢娘。”
刘珠轻轻地拍着岑青茗的身子,一下又一下,她说:“没事的,别怕,去做你想做的,娘永远在你身后。”
——
刘珠硬说自己身体没问题,岑青茗等了三日见她确实没什么大碍,就和翠翠六安合计了一下,准备马上就上路。
既然决定离开了这里,那这地方的所有是是非非也该全都留在此处。
他们之前承情送了刘婆不少吃穿用的,结果上次刘婆叫捕快来的时候,被她反咬一口赃款赃物。
岑青茗没想忍气吞声,离开之前,岑青茗出门忙活了半夜。
等到清晨天快亮的时候,翠翠才看到她从外面回来。
翠翠好奇,问她出去这么久做了什么。
岑青茗抿唇一笑,悄声道:“我把街坊邻里贵重的东西都搬到了刘婆院子。”
翠翠想了一下,回过神跟着岑青茗偷笑起来。
等他们出发的时候,刘婆院里已是一派鸡飞狗跳。
迎着朝曦,岑青茗一行人行进在了去往西北的路上。
他们也没急着赶时间,正是初春,乍暖还寒时候,岑青茗让大家做好保暖,一路看着沿途风景,架着马车,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就这样玩玩逛逛,等到了西北军营的时候,已是将近初夏了。
而这段时间,岑青茗听说朝廷的内斗更加激烈,李元朗和何启简已经彻底撕破了脸。
但这两人也没斗出个胜负,只是众人每每提李元朗的时候都忍不住摇头,谩骂之词耳不忍闻,来回之言总是说他欺师灭祖,枉为士人。
岑青茗每次听到李元朗的名字都会走会神,虽然知道朝廷斗争险恶,但不知为何,岑青茗对李元朗还挺有信心的。
其实按照岑青茗对李元朗的了解,他现在应当和何启简处于同一战线,她完全想不到他和何启简翻脸的理由。
每到这个时候,岑青茗又觉得,自己好像对他也没那么了解。
但不管怎样,这一路也算是平安到了西北军营处。
西北面的军队叫神机营。
岑青茗一行人先去附近的镇上找了个落脚处,等安顿好后,岑青茗拦下要一道去的刘珠和秀秀,先带着六安去了军营处踩点。
她想先去看看军营的环境,也打听下兄弟们的情况,若有个什么不好的,都有个心理准备再跟母亲说。
去的时候,六安和岑青茗提了满满两盒子菜。
这些东西都是刘珠做的,她怕大伙在军营里呆久了,想念外面的饭菜所以特意做了许多。
岑青茗带着六安问了好一会路,才走到了军营处,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拦下下来。
现在岑青茗在外面这么久了,也知道点寻人问事的规矩,从衣兜里拿出点碎银子,塞进拦路的人手里,笑道:“我们是想来看望下兄弟们的,劳烦问下,杨起他们在营中吗,我们想来看看他们。”
那拦路的将士摸了摸手里的碎银,又掂了掂分量,然后才道:“杨起他们?还有谁?是不是还有椿子二柱那几人?”
岑青茗连忙点头。
“哦,他们不在,被派出去干活了。”
岑青茗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个答案,可惜了做的这么些菜。
重新带回去也没什么必要,就将带来的食盒小菜一股脑送给了他。
翁宁没想到这次站岗还有这等好处,想起岑青茗问的那几个楞头青,笑道:“你这妹子比起你那几个兄弟倒是有点脑子,东西我就收下了,他们大概一旬以后回来,到时候你们再来吧。”
岑青茗连连道谢,看他现在心情不错,又问道:“这边军营还需要人手吗?”
翁宁正看着食盒里的菜呢,他已经很久没吃到这种家常菜了,打开里面还冒着热气,菜色看着很是新鲜,还是他最爱的糖醋小排。
听见岑青茗的问话,语气也好了不少:“自然还缺人,你们那还有亲戚邻居想要参军的,就可以让他们来这里。”
他瞄了眼岑青茗旁边的六安:“哦,你也行。”
六安抽了抽嘴角,没理他。
岑青茗心下惴惴,但到底还是问出那句:“那我呢?你看我行吗?”
翁宁忍不住笑了:“你一个女孩,怎么参军?”
岑青茗有些急切地想证明自己:“你跟杨起他们交过手吗,我比他们都厉害。”
“那又如何,再怎么样,军营之中也不会出现女……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岑青茗不解其意,报出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