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有点尴尬,快速把访客记录表推过去,“您可以在这里签名。”简若沉拔开钢笔,用潦草的英文写了一个长长的假名,顺便把上一个名字记了下来。大多数犯罪分子为了犯罪的逻辑链完整,通常会在不同场合的同一人设下使用同一假名。基思教授那样爱立人设,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男修士眉眼低垂, 看着笔墨落下出写出的名字,心中震撼。光是中间名就有三个贵族姓,这一定是谁家的有钱少爷!他心里的猜疑完全消失了, 态度小心翼翼起来, “我们的主管正在忙一台手术,我可以带您先在医院里逛一逛。”简若沉放下笔,帽檐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好啊。”还好他看基思教授全名的时候留了个心眼,那么长的名字, 稍微背一点都够用了。修士又多看了他两眼。有钱人家的孩子一般不带这种棉帽子,最差也该是软呢的。但转念一想, 现在是夏天, 带毛呢质地的帽子恐怕会热得发慌。就说这身衣服吧, 这么合身,一看就是立裁, 露在外面一双腿修长白皙,肌肉匀称。富,是一种感觉。修士领着他们穿过大厅, 走到产科的病房,轻声介绍, “我们这里从20年前起就是一对一24小时看护,如果产妇们出现意外, 我们可以第一时间知道。”简若沉“哦”了一声。这就说明原主母亲如果是在这家医院生产的, 那么她后未得到及时治疗一定是人为。猜测被证实,简若沉胸口发闷。关应钧将微微弯曲的手臂往下垂, 顺势拉住简若沉的手轻轻捏了捏,随后停住脚步, 沉声道:“不好意思,我弟弟身体不好,走不了太久,请问能不能给我们一架轮椅。”简若沉:?这么刁钻的戏你都能接上?不仅能接上,还能给教会医院的找事!不愧是活着回来的卧底,有两下子。修士看过来,简若沉抿着唇,脑袋往关应钧手臂上一拱,嘴里道:“其实我还能走一会儿。”关应钧指尖微微蜷缩起来,忍住了顺势揽住他的冲动。修士忙不迭道:“天主也不舍得劳烦您走路,请您等一会儿。”五分钟之后,他推来一把胶圈轮椅,上面还铺了一层崭新的小毯子。简若沉坐上去,让修士推着走。不是不能让关应钧推,但他要是推了,就没手拿枪了。那不行。他靠在椅子里,路过饮水区的时候,关应钧还过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两人仿佛真是一对前来重游的兄弟,亲昵又熟稔。修士介绍地愈发卖力,企图让面前的金饽饽多捐一点,“我们的教会医院链接着教堂和边上的福利院,福利院的孩子们经常来医院里做义工,擦擦地,浇浇花什么的,他们每天都很快乐,但这些年愿意做善事的富人少了,我们的资金周转不开,有些维持不了孩子们的生活。”简若沉道:“去看看。”医院里能获得的信息太少,修士又盯得很紧,不如拓展一下。一行人穿过大理石质地的拱形长廊,来到一扇铁门之前。孩童的嬉笑声从里面传出来。“佩妮丝淋雨啦!”“佩妮丝,你把衣服弄湿了,修女会生气的。”“你这样可没人会领养你,刚才那个老先生怎么没带你去玩呀?”老先生?简若沉侧目,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小姑娘站在墙角,裙摆淅淅沥沥滴着水,整个人湿漉漉的,三四个小男孩围着她嘻笑。她整个人紧贴着墙站,手死死藏在身后,唇紧抿着,全身紧绷,眼神却有些涣散,焦虑又戒备。简若沉用手肘碰了碰关应钧的腿侧,示意他自己要过去。小男孩们回头瞧了瞧简若沉,面面相觑,随后一哄而散。简若沉道:“修士,这就是您说的孩子们每天都很快乐?”修士:……短短一刻钟不到,他已经在这位贵族少爷面前尴尬了三回。人生是一场苦修吧?
“你们应该约束一下那些欺负人的孩子。”简若沉侧目,语调不容置喙,“现在就去!”修士被这种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严吓得连连点头,后退几步忙不迭离开。简若沉不着痕迹呼出一口气。终于!终于支开了!关应钧按了按简若沉的肩膀,悄声道:“我去医院那栋楼看一下,帮我拖几分钟。”简若沉点了下脑袋,随后微微前倾身体,看向女孩,“小朋友,你今天见的那个老先生长什么样?”或许和奥利维·基思有关系呢?佩妮丝拧了拧裙角,雨水淅淅沥沥掉在地面上,她吸了吸鼻子道:“一个带眼镜的怪老头。”她拧干了一边的水,就把一直藏在手心的一卷纸币放进了裙子腰部的兜。那厚度,少说也有3000。简若沉呼吸一滞。暴雨、老先生、明明在盯梢却在无故在暴雨中降下车窗的黑色萨博95!一切似乎都连上了!小女孩浑身都湿透了,肯定不是贪玩冲进雨里晃了几分钟,而是站在雨里淋了一段时间,这才能潮得浑身滴水。简若沉手指微动,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看着我。”佩妮丝抬起头,挺起小胸脯,“我现在有钱了,能买很多这样的糖果。”一副不好骗的样子。简若沉笑笑。他把糖果放在手心,接着拍了一下掌根,镭射纸包装的水果糖就猛地跳起,升上空中。佩妮丝咽了咽口水,目光追逐着糖果扬起。简若沉接着视线诱导的机会,抓了几张纸币攥在手里,动作迅速地接到落下的糖果,用力往掌心一攥,“我能把这颗糖,变成3000块。”“我不信。”佩妮丝道。简若沉缓缓张开手心,团成一团的纸币蹭地冒出来,像三朵橙色的花。小姑娘惊呼一声,“糖呢?”“糖变成钱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