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护住他,可老天终究是站在我们这边,今日过后,他还是留不下性命。”太后也不甘示弱地冷嘲道。
安淮闻也上前一步,“这里可是站着满朝的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你们就算杀了我们,到时登位又如何能堵住全天下的悠悠众口。”
太后脸上笑意更浓,“这就不劳侯爷操心了。”
顾绍弘却勾唇一笑,“无论我们后果如何,总比丢了命强,至于我上位之后如何应对百姓们的口诛笔伐?”他眼中满是自信,“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堵住你们这些人的嘴,事情如何还不是任由我们言说。”
“混帐。”
“乱臣贼子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老臣就等着你们被全天下百姓唾骂。”
顾绍弘眼睛微眯,“那时候的场景,诸位中怕是许多人都再也见不到了。”
一直站在后方,不出一语的何怀仁这才向前,老态龙钟的双眼中闪现出许久未见的精光,“诸位要知识时务者为俊杰啊,若是有人愿意弃暗投明,日后大家还是同朝为官的同僚,若是执迷不悟,老夫也只能狠心了。”
可在他的话说完后许久,都不曾有一人踏出一步。
何怀仁的眼皮经不住岁月的侵蚀,早已往下耷拉着,可此时他看着对面往日携手谈笑的同僚们时,却遮不住眼中的狠厉。
顾绍弘本应该等泰安帝支撑不住因身体破败而亡,才好名正言顺登位,可在得知安庭轩乃是泰安地资质的现在,他们已等不及了。
恰巧京营左指挥使携部下出京训练,简直是天赐良机,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就轮到他们下地府去抱头痛哭了。
谋反又怎么样,只要将泰安帝与安庭轩斩尽杀绝,再将顾绍嘉和安淮闻除去,剩下的不足为惧。
到那时,整个大炎朝唯一还拥有直系皇室血脉的唯有顾绍弘,成王败寇,能坐上皇位的,自然只剩下顾绍弘。
至于谢景行,也不必除去他,只要软禁起来,期刊自然就能被他们握在手中,再写几篇新闻通过期刊传遍大炎朝,等到事情尘埃落定,民间的风向,不也任由他们抉择吗?
何怀仁愉悦地抬高了嘴角,顺势,他的眼神落在了孔起元的面上,“首辅大人,你我同僚几十载,历经三朝,以后我还是想与你继续同朝为官的。”
他伸出手向后摊开,随后,一直随在他身后的张文进将托在手中的明黄圣旨放在了何怀仁手中。
何怀仁拿着甚圣旨往前两步,期盼地看着孔起元,“孔首辅,这乃是陛下传位的圣旨,只差盖印了,以往都是您带着圣旨去寻陛下盖印,不若今日也依此规矩?”
太后眼波流转,目睹孔起元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却巧笑道:“对了,瞧哀家这记性,居然忘记告知首辅大人一个好消息。”
谢景行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若他没记错,孔起元的孙女便是顾绍弘的正妻。
“我儿后院可不止秦姑娘怀孕了,您的孙女无霜也怀孕了。”太后眼中闪过势在必得,“无霜可是我儿的正妃,等弘儿登基后她便是皇后,她腹中的孩子若是汉子,自然便是嫡子,日后再被封为太子,便是这大炎朝除了我儿外,万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下连顾绍嘉和安淮闻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可在这时,一直注意着顾绍弘的谢景行却发现在站在顾绍弘身后的秦霜儿蓦然抬起了头,眼中是藏不住的惊讶。
虽然她很快垂下了眼眸,可谢景行心中却升起了一抹怪异之感,“秦霜儿为何会这么惊讶?若是担心她腹中胎儿的地位,眼中该不只是惊讶,还有忌恨和担忧才对,可那双眼中除了惊讶之外,找不到分毫其他负面情绪。”
而在其他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泰安帝却是眉头一跳,而一直扶着他的魏总管脸上更是掩饰不住的诧异。
死寂在太极殿中蔓延开来,何怀仁等人眼神中几乎是笃定,笃定孔起元权衡利弊后会站在他们这方。
孔起元方才还稍显激动的面色逐渐变得平静,他站得笔挺,身高与何怀仁相差无几,可看着何怀仁的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在沉静之中,他轻轻一笑,语声淡然,“老夫乃是大炎朝的首辅,先帝的托孤之臣。”这一句话像是什么也没说,又像是将孔起元剖析得彻底。
泰安帝抬眼定定看他,眼中满是复杂,可很快又垂下眼,唇角微微向上一勾。
十拿九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何怀仁渐渐沉下了脸,可很快笑又回到了他脸上,只是显得有些狰狞,“看来我是劝不动您了,正好,无霜就在偏殿,我现在就让她过来。”
孔无霜进来时,兵士们为她让开了一条道,而她走到晟王身边前,正从谢景行身边路过。
只一眼,谢景行便认出了面前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原来她便是孔无霜。不过两人只接触过一次,谢景行并无其他感觉。
可屿哥儿却是眼神一凝,想起方才两人见面的场景,他之所以会一直到了平度殿才准备出手,很大一部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