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经明了,是府里一个新进的下人,把针叶草和喂马的饲料弄混了,导致马发疯,我已经跟婵儿说了此事,她也谅解。”叶长风面色沉沉。宋兰月气坏了:“你就拿这话敷衍温姐姐,可你敷衍不了我,她是西京人,怎么知道针叶草是什么东西,这玩意儿北方根本没有,就算是岭南都没有,是再南边百越境内,瘴气林子里的东西,外形倒是跟苜蓿草有点类似,可只要稍加分辨,就能分辨的出,这分明是故意,目的就是要温姐姐不死也得残,叶哥哥,是谁手这么长,都伸到你的后宅去了,你却还要遮遮掩掩?你到底被拿捏住了什么?今日是我骑了那马,虽然表面上是我替温姐姐挡了灾,可她为了救我,受的伤更重!”叶长风对着温婵尚能有一丝愧疚,对别的女人完全没有,反而很不耐烦:“你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婵儿,婵儿都表示不追究此事,你却揪着不放,就算这件事的确有更深一层始作俑者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处置的时候。”宋兰月咬牙,她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糊弄的:“叶哥哥知道谁是罪魁祸首?所以你就是故意放走罪人,还骗了温姐姐?”骗什么的,话说的这样难听。“这一切都是权宜之计,如今我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你就任由别人欺负温姐姐?”宋兰月脸涨的通红。“欺负不欺负的,婵儿不是没有性命之忧,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非要闹大闹得难堪没法收场你来负责?大宣和萧舜都对我们这块地虎视眈眈,岭南力弱,只能合纵连横没办法独自对抗任何一方势力,趁着大宣和大梁交战,我不多寻求几方支持,为我们找好退路,等大宣的军队打过来了,我如何护得住婵儿?”叶长风完全恼羞成怒,一个个的真不叫人省心,宋兰月之前挺听话的,怎么温婵一来,倒跟她一个鼻孔出气,还是婵儿好,虽然没答应他的求爱,却相信他,不追究了,当然婵儿受的委屈,他一定会替她找回来,但不是现在。宋兰月完全不敢相信:“叶哥哥,你不是一直对我说,你爱温姐姐,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这么多年没娶妻也是为了等温姐姐吗?因为你跟我说了你们的故事,萧氏皇族强行赐婚,导致你们有情人没能成眷属,我虽不甘,可温姐姐那样的女子,我自愧不如,觉得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你,她被大宣皇帝关在后宫肯定非她所愿,所以我宁愿以身做饵,更不顾她的意愿,将她从西京弄了出来,可是,叶哥哥,自温姐姐来了岭南,你都做了什么啊,你还是我敬仰的那个,坦坦荡荡为人的叶哥哥吗?”这让她完全不敢相信,明明他一直在跟她说,有多么的爱温婵,以此为借口拒绝她的。叶长风实在无奈,这孩子脑子忒犯轴,认死理,虽然对自己倒是忠心不二,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救自己的情敌。他竭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暴躁:“兰月,我哪样对婵儿了,我对婵儿的情谊是日月可鉴的。”宋兰月扁着嘴:“叶哥哥那么爱温姐姐,为什么要让她做妾?你让她穿银丝海棠的衣裳,带侧夫人才能带的苗银冠,温姐姐不懂岭南的风俗,我也不懂吗?还有这一次,温姐姐都伤成这样,你一点都不心疼?”“我自然心疼的。”叶长风气结:“这两件事都只是暂时委屈她,总有一天我会替她讨回委屈,但不是现在,懂吗?而且侧夫人什么的,难道还委屈婵儿?”“凭什么不委屈?”宋兰月接受不了,他口口声声说着这样爱,那样爱,结果却让最爱的女人做妾,这是什么道理?她爹爹不爱她娘,最爱的是姨娘,若不是因为她娘到底有百夷圣女的身份,怕是定然会被贬妻为妾的,爱,难道不是要给她最好的吗?叶长风面色平静,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婵儿的身份现在毕竟不能出现在人前,而我的夫人是要为我打理后宅,甚至要跟别家夫人交际的,而且……”“而且?”叶长风抿唇:“婵儿毕竟已经嫁过两次,还有孩子,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但明媒正娶,难免有人诟病于她,如此将她藏在后宅,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宋兰月惊呆了,岭南这边风俗不同,百夷甚至仍是母系氏族,还盛行走婚,女子是否贞洁,是否嫁过人,根本没那么重要。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温姐姐二嫁之身?认为温姐姐嫁过人生了孩子,就不配做他正室?可是嫁给萧舜是皇家赐婚,嫁给姜行是他强取豪夺,都不是温姐姐自己要攀附权贵的,怎么能因此而嫌弃她呢!宋兰月的表情太过震惊,以至于叶长风不得不解释:“我并非嫌弃婵儿,只是如今大局未定,把她推到台前,对她是祸非福。”宋兰月依然有些茫然,她心目中神一样的叶哥哥,就这么对温姐姐吗,那个自己最爱的,求而不得多年的女人?她不懂。温姐姐的家世自不必说,前朝国公爵位,尊贵不下于她这个王主的,而前梁皇帝赐婚,是做王子妃,还是正妃,改朝换代这种事,温家没了从前的地位,姜行却还是封了她做贵妃,上头只有一位皇贵妃金氏,她在西京后宫曾远远看到过,那位比叶哥哥还英俊的年轻皇帝是多么的爱护温姐姐,甚至亲自为她批披风,与对其他女子的不假辞色,完全不同。她在西京时日虽不长,却听过后宫那些宫女暗地里说,大宣皇帝对温姐姐有多么的宠爱,说贵妃生下皇长子,那位陛下就要封她做皇后了,皇后啊,一国之母,多么尊贵。就算不是皇后,只是贵妃,那也是一人之下几万人之上,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