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还以为自己已经进了必死局,盛斜阳想了想从背包里取出两枚柳叶递去。“柳叶通阴,可以短暂的让你窥见鬼物,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的。”老李用柳叶敷过眼睛,看到两个浮在空中的年轻人,心底稍安。就在众人准备进入客房时,背后幽幽传来一声叹息。“祝各位入住愉快。”回首时,那位礼仪小姐已经如蜡一般融化,流出其中腐烂变质的脏器。嫦月不受控制的吐起来, 许鹅在一旁贴心的替她拍着背。女白领腹内空空,根本吐不出什么,抬头看到盛斜阳那张明艳干净的脸, 厌恶的偏过头去。“快进去吧, 在这里呆着我害怕。”嫦月抱臂打量着众人,眼底流露出防备。许鹅歉意的笑笑, 转身揽过对方:“好了, 今天早点睡。有我在, 你不会有事的。”两人明明才见面,却像热恋情侣似的黏在一起。游戏里千奇百怪的生存方式都有, 众人倒是见怪不怪。唯有刚进来的老李面皮通红, 还不太适应。许鹅虽然说得深情无比, 却是用嫦月的卡牌在房门的凹槽上划过, 随着‘滴’的一声, 房门被打开了。他们入住的105房间,是和大厅一般全白的陈设, 仿佛玩家们就是当中唯一的色彩。老李讷讷道:“这个酒店, 怎、怎么和殡仪馆似的,一点活人气都没有。”话音将落,脚底窜起的寒意, 侵占了每个人的神经。嫦月瞪了老李一眼,拉着许鹅进门, 房门被‘砰’的关上, 震下了许多灰尘。“到现在还没认清局势。”周冉冉呸了一声,“不会真以为抱着别人大腿就能躺赢了吧?!”黎湛早就察觉到女白领的恶意, 嗓音冷淡:“生死有命,剩下的只看各人造化。”他们说的, 自然都在理。能做的都尽量做了,但架不住前赴后继去送死的新人。盛斜阳收回视线,分析道:“虽然还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但我总觉得这些卡牌很奇怪。不像礼仪小姐说的,只是用来判断房间号那么简单。你们回去,可以再留意下。”“到时候再看看。”老李紧张的擦擦手心的汗水,“不过我今晚是不会乱走的,保命要紧,蕊蕊还等着我救她呢。”盛斜阳点头:“我们都在一楼,你们在三楼,一定要更小心些。而且正常情况下,在场的玩家绝对不会去敲别人的门,或者让你们开门。巴不得能一觉睡到天亮的,才是大多数。”
老李应下,带着两位鬼魂往三楼赶去。长长的走廊里顿时冷清下来,只剩下盛斜阳和晏春深两人。盛斜阳抬眸,就见对方靠在墙壁上,瞳孔漆黑清透,有些懒散的模样。晏春深见她望来,唇角稍弯,用自己的卡牌打开房间。嫦月他们住在105,两人就住他们的隔壁106。盛斜阳按开灯,连光都是慑人的冷白:“一室一卫,好像和外面普通的酒店没什么。”“确实,不过这个房间好像有人住过。”晏春深站在凌乱的床铺前,上面有大字型的痕迹,似乎不久前还有人躺着。晏春深的话,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缝隙。两人默契的在房间里扫荡一圈,各有收获。盛斜阳探出头,缓声道:“厕所的地漏里有黑色的长发,镜子上还有绯红的唇印,应该有一位女性居住过。”“房间里有一根领带,和两盒男士烟。”晏春深把床头柜的小抽屉合上,“领带有点旧了,但是这两盒烟却是现代的牌子。”收集到的线索杂乱,事情远比想象中要复杂。晏春深指间旋转着卡牌:“反正早晚会有结论的,游戏最希望玩家都死在其中。”盛斜阳在沙发上坐下,取出自己的卡牌。两人牌面一致,单张牌时不会出现房号,只有两张相同的卡牌出现手里时,才在上方出现一行鎏金小字。这张牌面上呈现出的,却是一只细小青黑的断手,看上去像是小朋友的。盛斜阳收起卡牌,没有睡意,忽然问道:“我们本来不会在同一间吧?”晏春深轻咳了声,强装镇定:“我只是将那张牌移了下,不然原本是要讲你匹配给三号的。但干扰后再与谁一起,几率是完全随机的。”才怪。晏春深把后面两个字咽下,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的一笔。好在少女没有怀疑,只是偏偏脑袋思索着:“想要把我和许鹅绑在一块,看来游戏已经发现了我们。”晏春深见话题揭过,稍稍放松:“本来也没指望瞒到最后,没有立即将我们驱逐出去,多半动了杀心。”窗外夜色沉沉,寂静如死城。而亮着灯的他们,就像是移动的活靶子。盛斜阳下意识摁灭身边的灯盏,霎时犹如某种信号,水晶酒店整体陷入了黑暗。“断电了。”晏春深低声道。盛斜阳眼皮一跳,看向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