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很软,坐下的瞬间,整个人仿佛都陷进去了。“茂哥,女朋友挺漂亮啊。”一个跟段茂玩的比较好的男生挪过来向她搭讪,“你好,我叫潘磊,茂哥把你藏的够深啊,在才见到真人,你真好看。”乌月脸色赧然,朝着声源处微笑,“谢谢。”段茂伸手在潘磊面前晃了晃,打断他直勾勾的视线,“喂,她脸皮薄,你别吓着她。”“哈哈哈,我这不是好奇嘛。”侍应生上前,段茂接过册子,问她:“想喝点什么?奶茶还是果汁?乌月想了想,“胡萝卜汁吧。”“行。”“这个包间是不是很大?我听到台球的声音了。”乌月微微侧脸,朝向段茂。“嗯,这个包间大概有三四百平米,我们在一组弧形沙发上,面前摆着一个吧台,调酒师正在调酒呢,右边放着一张台球桌,他们在打台球,我们身后有一张麻将桌,再往东南角就是阳台。”潘雷就坐在身边,越听越不对劲,他看乌月低头聆听,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张大嘴,望着段茂,露出震惊的表情,嘴巴无声的动了动。瞎子?段茂像是没看见,没回应他。这时候侍应生送来了段茂要的酒和胡萝卜汁,潘磊虽然坐的远了些,当他知道乌月眼睛看不到,下意识接过侍者手里的胡萝卜汁,伸出长长的手臂递给她。乌月的手背被冰凉的杯壁碰到,她吓一跳,潘磊被她的反应弄得也吓得抖了抖,杯中的果汁摇晃,漏出一滴洒在了她的手臂上。“抱歉抱歉,我该叫你的。”潘磊看到她面前的矮茶几上有纸巾,连忙过去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吓到你了吧,实在对不住,对不住!”乌月赶紧摇了摇头,低声嗫嚅:“没事的,没事的。”段茂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望过去的时候乌月已经擦掉了手臂上的果汁,他见没什么事,也没在意,扭头问潘磊:“去阳台抽根烟?”潘雷连忙站起来,“行啊。”段茂让几个女性朋友照顾下乌月,沙发上的女生们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应下。其实她们跟潘磊一样,也是才意识到段茂的女朋友竟然是瞎子,不由对她多了几分同情心。段茂俯身,低声跟乌月解释:“这几个人都挺好的,你可以跟她们说说话,多交些朋友。”段茂一走,乌月感觉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几个度,她下意识蜷缩起肩膀,背也弯了,低垂着小小的脑袋,乖乖坐在沙发里喝她的胡萝卜汁。眉眼微弯,好甜!另一边。杨峥认真给台球杆头磨巧克粉,他余光瞥见江鸣盛靠在台球桌上一动不动,他回头。江鸣盛的长相属于凌厉攻击型,额骨饱满眉眼锋芒,突出的眉弓衬出深陷的眼窝,光影闪过,流畅的下颌线条透着冷光,他平时说话时的语调很漫不经心,恣意傲慢中又带着点目中无人,可那眼睛里却自带故事感,在不熟悉他的人来看会觉得太拽,但又忍不住想让人一探究竟。“你看谁呢这么认真?”杨峥觉得疑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到潘磊费劲的把纸巾递给乌月,可茶几上的纸巾明明就在她手边。“喂,兄弟的女人,你怎么跟狼似得盯着人家?怪吓人的。”江鸣盛没听到,他歪着脑袋,乌黑的眸子静静打量着乌月,眼睛微眯,默默在脑中回忆到底是哪一次得罪过那张脸,过了半分钟,他看到段茂走后,沙发周围的人立马对那个女生又是递水果,又是递果汁,很是殷勤。思忖片刻,他抬手挠了挠太阳穴。找不到答案,江鸣盛又问身侧的杨峥,下巴朝着沙发中央的人点了点,“那谁?”“段茂的女朋友啊。”“叫什么?”江鸣盛问。“乌月。”“哦。”“怎么了?”杨峥觉得他今天也别奇怪。“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嘛?”江鸣盛答。“……”大哥,你比她奇怪多了。杨峥腹诽着,还是接了话:“攀上段茂这根高枝不得牢牢了,看那畏手畏脚的低眉敛目的小气劲儿,我看跟段茂那爱玩的性子,也不是一路人,新鲜劲一过准得散。”江鸣盛听到这话,冷冷侧目睨他一眼,“她惹你了?”“啊?”杨峥噎了下,挣扎了好一会,才悄悄憋出一句显得他才小气的解释:“刚才跟她打招呼,她连正眼都没给我!”江鸣盛落在台球桌上的手指微动,沉默半响,倏地粲然一笑,“是挺过分。”段茂这支烟抽的有点久,乌月身边的人换了几波,大概是她话少,大家逐渐觉得无趣,被身后的麻将桌和卡牌转移了注意力,她身边的位置也就渐渐空了。周围安静下来,头顶的射灯也变得昏暗,乌月的肩膀逐渐放松,胡萝卜汁早已经喝完了,她无聊的揪起衣服上的抽绳,两根手指缠着绳尾转圈圈。柔软的沙发塌陷,乌月动作一顿,察觉到身侧坐了人,就在她右手边。鼻翼微动,她闻到了极淡的麝香和雪松清冷的木质香,还带了点烟草的味道,闻起来很熟悉。
“你来了,刚刚有个叫兰月的女生要了我的电话,邀请我有空去她家玩。”乌月看起来很开心,“她名字里也有个‘月’字,年龄也跟我一样大。”乌月将刚才发生的事讲给他听,“她问我我怕不拍大型犬,还说如果害怕,她就把金毛让阿姨带出去半天。”“她人真好,我想跟她做朋友。”乌月说完,发现段茂没回应,她叹了口气,觉得更无聊了,摸到茶几上的玻璃杯,才想起已经空了。她回头,对他撒娇:“我还想喝胡萝卜汁……”江鸣盛手中的酒杯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他回头,盯着她的脸。静默几秒,终究还是招手叫来侍应生,他捡起茶几上的酒水单,骨节分明修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