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茂乐了,“你真是不解风情。”兰月翻了个白眼,“管好你自己吧,段少,小心后院起火哦。”段茂不说话了。兰月见状,噗哧笑道,长长叹了口气,“哎,男人呐,男人。”还想要再刺激他几句,余光看到一辆重型机车停在了庭院门口,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白衬衣的长腿男人从车上下来。江鸣盛摘掉头盔,抬手拨了拨头顶的三寸黑发,拔掉车钥匙,走进了庭院。黑色西裤衬的他身材颀长挺拔,肩宽腰窄,标准的漫画身材,搂着头盔动作潇洒俊逸,长腿一迈,就跟二次元漫画里的人物破框而出似得。兰月的目光自上而下,最后落在他挂了彩的嘴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是耍帅没成功?”江鸣盛把头盔丢给段茂,段茂接住,顺手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也被他挂了彩的脸逗笑,“你找到路小北了?”江鸣盛不置可否,对兰月说,“杨峥今天有事来不了,他让你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切,不拉。”兰月翻了个白眼。江鸣盛没理,他往院子里扫了一圈,“不是说要泡温泉,怎么还玩起来了。”兰月笑,“我们泡完,饭都吃过一回了,你那机车不行啊,迟到这么久,怎么不开越野车?”江鸣盛拽了拽夹克衣袖,整理了一下腕表,坐进沙发里,开了听可乐,“新车跑山。”“听不懂。”兰月低头看了眼时间,对着段茂喂了一声,“你不叫你女朋友下来吃点东西?这都睡多久了。”段茂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应该马上下来了,刚看到服务员进她房间了。”江鸣盛放下易拉罐,问:“洗手间在哪儿?”兰月答:“一楼没有洗手间,在楼上。”江鸣盛起身往楼上走。在楼上给乌月送完衣服的侍应生听到他上楼用洗手间,正要上前给他引路,江鸣盛摆了摆手,“我认得。”侍应生迷茫了一瞬,什么也没说,转身跟他擦肩而过下了楼。乌月从房间里出来隔着一楼和二楼打通的复式通面,听到楼下的音乐和麻将的撞击声,她暗恼自己起晚了,不由加快脚步,扶着墙壁摸索着往前走,这座庭院里有电梯,对她这种视障人士来说,这种设计简直是福音。走神间,她毫无防备地,娇小的身体缓缓撞进了一具结实宽阔的怀里。乌月在撞上的那一刻身体剧震,惊吓地抖了抖。这人身上的味道像山上清凉的风,依稀能闻见干爽清冽的气息,她刚才完全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所以完全是乌月一步一步自己撞上去的。这人,也不知道提醒一下她。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乌月的逐渐脊背发寒,扶着墙壁缓缓后退了一步,顿了许久,才面色僵硬地跟他道歉,“对不起,我……看不见。”江鸣盛歪着脑袋,流畅的下颌线微颔,静默地盯着她。初见时,他就发现乌月她很有戒备心,上次在楼梯间,明明怕的要死,又不得不请求他带自己回包间。你向前一步,她就会后退一步你后退一步,她便会犹豫,然后尝试着小心翼翼向前探一探,确定没有危险,才会迈出脚步。像一只会生气咬人的红眼小白兔。明明刚才气得想炸毛指责他,却又不得不装得乖巧无害。小兔子怎么能让陌生人发现它会咬人呢?真是可爱。“江鸣盛,你俩站着老半天一动不动干嘛呢?”楼下,兰月隔着透明玻璃围栏,目光穿过江鸣盛,说话时望着他身侧的乌月。江鸣盛面不改色地朝楼下说:“电梯按钮坏了,没反应。”“叮!”电梯门缓缓打开。乌月:“……”“走吧,下楼。”江鸣盛对她说。乌月已然认出了这个声音,是半个月前她在须尽欢拉错人的那位。两人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乌月微微侧脸,向他真诚地道谢,“上次谢谢你。”江鸣盛单手揣着兜,盯着电梯门镜面的神色明显一恍,“你认得我?”乌月捏了捏那根受伤的手指,毛茸茸的脑袋上下点了点,“失明后,听力对声色比较敏感,我听一遍就能记住。”听到她说失明,江鸣盛顿了顿,正要开口,‘叮’了一声,电梯门在一楼打开。这是兰月第二次见乌月,上次走得早,忘了跟她要联系方式。乌月从电梯出来停下脚步,她小小叫了声段茂的名字,等了几秒没听到回应,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站在原地。兰月见江鸣盛微微弯腰,低头在她耳边说:“走这边。”
他的手掌向上,抓着人小姑娘的上臂,提小鸡似得把人领到沙发上。乌月顺着他力量的指引在沙发坐下,焦虑的心情瞬间少了一大半,“谢谢……”“不谢。”江鸣盛喝了口刚才打开的那听可乐,身后有朋友叫他。“江鸣盛,来打球。”潘磊挑了只球杆,扔给他。江鸣盛接住,神色淡淡,站在桌边看潘磊往球网里掏球。旁边一个朋友给江鸣盛和潘磊递了支烟,问道:“四哥,听说你从卓程辞职了?”江鸣盛脱掉夹克,转身扔在椅子上,他里面穿了件白色衬衣,黑色西裤衬得整个人修长挺拔,领扣没系,袖口挽起,腕表在灯光下泛出润泽的光,整个人矜贵慵懒。他按动打火机,点燃了烟,修长的手抓起白球放在正中央,剑眉在抽烟时习惯性微微蹙着,“不是辞职。”“啊?”那人一脸疑惑。潘磊一边码球一边跟他说,“你就应该留个心眼的,这年头做生意什么人最坑人?朋友和老乡!我当时还以为你真遇上贵人了,又是给总经理位置又是给股份,利用完资源,偷完技术就把你打发了,真他妈操蛋,这么大个公司,怎么就干这么不要脸的勾当?”那人更疑惑了,“那也得看财报吧,这不是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