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那厂子怎么样了?听说你一直盯着做实验,那槽子弄了也有一年多了,又听说你最近招了不少工程师要搞智能工厂,这个行业不好融资啊,动辄几十亿。”江鸣盛点了支烟,听到他问,眉毛微皱,“厂子是挺赚,但最近不是在抓环保和污染,建厂碰壁,不让开,济城、川渝都跑了个遍,当地都胆小怕出事,最近在往西北那边选址,还没定下来。智能工厂那边,到时候把商业计划书写好看一下应该问题不大。”他靠在沙发上,扬起头,吐了口烟雾,“能不能融上资,最主要的还是我手里有他们想要的核心技术。”聊了两句,傅长逸冷静下来,“你也知道,我继父不是普通人。”电话那头很轻地笑了,“所以让我利用女人?”“说利用太难听,她跟你又没有关系,顶多是帮我,我在融资上帮你一把,这是往来,算不上利用。”接到兰月的电话时,乌月刚刚把房门上了两道安全锁。“听潘磊说你跟江鸣盛走了?你俩什么情况?”“什么什么情况?”乌月觉得这客厅处处是那个人的恶心味道,她跌跌撞撞摸到窗边,将所有窗户都打开通风。晚风倒灌,乌月才算舒了口气。“我今晚看你俩之间的气氛挺怪,别怪我没提醒你,江鸣盛那人我跟潘磊都挺怕他,你别招惹,别到时候引火上身扑都扑不灭。”“什么啊。”乌月一阵烦躁,“我没招惹过他。”“我从来没见过江鸣盛主动说送哪个女生回过家,你是头一个。”兰月也觉得奇怪,她心里纠结,便有些抓耳挠腮,“可是段茂那死样……哎呀,我也不是说你非他不可,想分手就分,但如果跟江鸣盛有什么,我还是得给你说清楚。”“他这个人心思重,对想干的事非常有执念,以前他家在北城也是顶有钱和地位的人物,结果他老子溜冰染上瘾,对家里母子俩拳打脚踢,他对他爸恨之入骨。高考那年为了出国,把老子举报搞破产,家里厂子倒闭,还背了债,他从小是被众星捧月惯了的,哪吃的这些苦,这些年不知道他是怎么帮着他妈的厂子挺过来的,直到前两年一个实验槽子成功后这才还了债翻了身。”兰月说的有些跑题,她顿了顿,叹了口气,“他城府深,做事目的性很强,利益优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你呢,就是一小绵羊,高兴了让人咬一口,不高兴了就是盘中餐,烤全羊你知道吧,挤完奶,还要吃你肉,就剩一堆碎骨头。”她一说起来就讲不停,乌月起初想问关段茂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劝分手?听她说完江鸣盛,又提小绵羊,乌月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你到底想说什么?”兰月拐弯抹角半天,顿了顿,犹豫着,半响才说,“我知道你是昌茂集团董事长的亲女儿。”“……”乌月不说话了。“总之,你要小心他们任何一个人,我怕你被算计。”半夜惊醒,又是噩梦。乌月紧紧裹着被子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尽管胸前被捂住一大片冷汗,她依旧不松手。以前讨厌做梦,是因为做梦又累又困消耗精神,现在喜欢做梦,是因为只有在梦里世界是有颜色的,她才能看清。尽管这梦里的人都长着长长的獠牙,而她却真是一只羊,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觉醒来,仿佛过去数十年光景。乌月头昏脑涨,勉强爬起来去找医生给开的处方药,脚刚挨地,才记起她的包和药一并落在了锦绣山庄,给段茂拨去一通电话,那头迟迟不接,她逐渐不耐烦,打开地图软件语音查询到山庄的电话,已经过去了五六分钟,拨出去的时候脑子才转过来,又急忙给兰月打。那边听起来像是在开车,“我刚把你的包送到段茂楼上,早知道就问你的地址了。”乌月十分感激,“我自己去取就可以了,谢谢你帮我带回来,改天请你吃饭。”挂了电话,乌月起床洗漱,收拾完匆匆往段茂那边赶。江鸣盛昨晚在锦绣山庄丢了个u盘,回到家准备用的时候翻了半天没摸到,给潘磊去了通电话让找找,果然在台球桌附近捡着了。“我一早得去趟邻市,兰月下山带给你吧。”潘磊说给兰月,兰月说下山后他家跟自己不是一个方向,回去又得绕一大圈,“这样吧,明早我把东西送段茂那儿,正好也给他带个东西,你公司不是在附近吗,派个人去取就是了。”江鸣盛昨晚没怎么睡,厂子里一直带他的老教授年纪大了要退休,话语权没了,底下的人也蠢蠢欲动人心浮躁,培养的几个工程师担心不受新领导重任,怕手中的权利流失,个个都谋算着怎么才能利益最大化。早上醒来,他开着车往段茂家走,也是满脑算计着怎么才能既要先稳住这些人,还要保证厂子效能突破600千安级,烦不胜烦。上楼的空挡打段茂的电话,那边一直没人接,江鸣盛来到他家门前,按响门铃,等了许久,房门才缓缓开了一条缝,对面的人矮一截,低头定晴一看,却是个女人。姚晶晶刚洗完澡,她紧紧裹着浴巾望着门外的男人,“你找段茂?他在洗澡呢。”江鸣盛左眼皮突突跳了几下,竟是气笑了,他推开眼前的人,“来,你让开,叫段茂给我滚出来。”“江鸣盛,我们的事儿你别管。”姚晶晶跟他俩是初中同学,知道以他的脾气段茂少不了要被揍,她不愿看他们吵架,手臂抵住门框挡了一下。“我马上毕业了,不准备留在澳洲,回来就是为了跟他复合,不管你说什么,这事没得商量。”江鸣盛指着她鼻子,“以前你任性,我们大家都由着你胡闹,分手这么久早干嘛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