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城外,一支长蛇般的,由马车和护卫组成的队伍,不急不缓的出了城。此时。冯太安便坐在最前面的车轿当中,身体依靠着马车,眯着双眼,眉头紧锁。作为大秦的一郡之守。冯太安此刻,心里依旧是纠结的,他很清楚,今日这一遭下来,他,乃至于他冯家,头上都会多一顶谋逆的帽子。那些由冯家先人代代积累的功勋,名声,都将因此毁于一旦。可以说。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冯太安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以封疆大吏的身份,接触叛军反贼……然而。他还有选择吗?“蹉跎数十载,到了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要与叛臣贼子沆瀣一气……列祖列宗啊,还请不孝子孙这一次,我也是被逼的,不然……我冯家这一脉,便要绝嗣了!”“罢了罢了,是非功过,后人自会评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若农家能成,我冯家还能再风光百年,有何不可。”蜿蜒前行的车队。在走了大半个时辰后,方才停了下来。而此时。高渐离便是在一旁百米外,藏身于田垄间,冷眼观察着。安邑之地,气候向来不错,往年间亦是风调雨顺,很少会有干旱,洪涝之类的事情发生。所以。这冯太安突然要跑到这儿看霜降情况,就很说不通,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那是不可能的。高渐离此来,就是为了看看,冯太安会接触什么人,届时,这些人便会成为暗部的目标,逐一排查……一旦有所发现,这便是一条很有力的证据了,这便是暗部主要负责的事项了。值得一提的是。暗部虽然只有两千人,但这两千人中,绝大多数,都是经由韩信训练过的千牛卫,战斗力比其他千牛卫更胜一筹。“看着像普通的农人,衣着破旧,目光浑浊……这一个可以排除,不过保险起见还得查一查才是。”冯太安这头开始以后,高渐离也是将前来拜见冯太安之人,一一记下,打算回头去逐一排查。“老人家,依照你的经验,今年这霜降情况,是否会影响来年的收成?有什么都可以直说,本官前来视察,就是为了掌握农田的真实情况,为大家谋生存。”“大人英明,依照小老儿的经验,来年应该会好过不少,这霜降……”冯太安和老农攀谈了好一会儿后,随即又见了当地的乡佐,亭长,里正等……乍看,倒真像是来考察民情的。 诡异消失之人躲在田垄间,监视了半晌。高渐离都没有发觉冯太安有接触特别的人,不过他也耐得住性子,倒也不急。另外一边。冯太安的走过场似的,接待了一堆人。其后,又带着人在田间转悠了一会儿,之后,冯太安又当着众人的面,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一切结束以后。管家便找了个机会,凑到了冯太安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见状。高渐离顿时来了精神,等这么久,可不就是为了这个么。“各位先看着,今日偏巧有个法家学土打此路过,本官打算去见上一见,也好聆听一番。”冯太安冲着众人说了一声后,也不理会这些人的反应,随即就在管家的引导下,朝着远处的河畔走去。河边此时已经停了一条小船,冯太安上了小船后,那小船便朝着河中划去。与此同时,一条带棚的船也是从上游飘下。这一切,显然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倒是够隐蔽的啊!”高渐离躲在河边的一丛芦苇中,眯着眼盯视那艘已经停下来的船,目送冯太安上了船。拱形的棚子两侧,是落了遮阳帘的,高渐离只是趁着冯太安钻进时,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黑衣人,身形挺魁梧应该是个男子没错了。“这打扮,看样子是江湖人了,安排的这么隐蔽,定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此处。高渐离便有些按奈不住了,不过一想到赢彻的交代,他又强行冷静了下来。赢彻此前交代过,河东郡之事,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要打草惊蛇,暗部做一切事情,都尽量在暗中进行。冯太安在船上,总共待了三炷香的时间。过后,那艘船便沿着河水朝下游漂走了,高渐离思前想后,最终决定跟上那艘船看看。至于冯太安这边,短时间里没人盯着,也不会有太大的变数。
毕竟。冯太安现在还愿意做表面文章,这意味着,他不会轻易抛家舍业来,要盯他不急于一时半会。大半个时辰之后。那船在浅水处搁浅了,高渐离并未急着行动,他觉得船上的人应该要下来了,可是他左等右等都没见着船上有人下来。“这情况,不太对劲啊。”等了这么久,没有情况出现,高渐离再也忍不住了。嘴上念叨的同时,便是纵身来到了河畔,接着脚下猛踩河边的泥沙,身形借着反冲之力朝着船只飘去。在这个过程中,高渐离已经拔出兵器,防止随时都可能到来的攻击。不过,直到他稳稳的落在船头上,都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人呢?”以高渐离的实力,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清晰的听到舱中的呼吸声了。而现在,舱中并没有任何气息存在。他疑惑之下,手中长剑横扫而出,将那遮掩的竹帘一分二位,下半部分坠下,舱中的情景也是一览无遗。竟然空无一人!“该死,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高渐离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可以肯定,在之前的追踪过程中,他的视线大多时候都停留在船上,正常情况下,船上之人要离开,是没可能瞒得过的。而现在。这种颇为诡异的情况,偏偏就出现了。“哼!”“藏头露尾,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隐藏多久。”气恼之际,高渐离一剑劈开了竹条编制的棚子,随即纵身一跃上了岸,不死心的看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