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陈瑞年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没因为来魏肆家一趟招惹上个跟踪狂而迁怒魏肆。说房子的事交给他,事后就再没让魏肆夫妻俩因为房子的事费一点心。拿到房本的那一刻,苏岁忽然就觉得特别踏实。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就只是踏实。好像一直漂泊的灵魂终于有了归属。她朝魏肆笑笑,温柔又安定。魏肆同样对着她笑,然后从身后一点点的往外抽东西……动作缓慢,苏岁无语的看着这一幕不自觉想到后世看过的恐怖电影。一般这样的动作都是杀人犯要把藏在身后的刀抽出来。缓慢又诡异的。还带着些许的压迫感。她眨了眨眼:“你拿什么呢?黑乎乎的我看不清楚。”这狗贼不会真要和她拔刀吧?当然,苏岁的脑补不可能成真。魏肆拔的不是刀。而是……又一个棕色的房本被放到苏岁面前。苏岁愣了一下:“这是?”魏肆:“这是一个门面房,你不是一直想再开一个包子铺吗?说是想做成分店。”“你的所有想法,我都支持。”在魏肆看来,哪怕没有陈瑞年之前来他家做客时和他谈的那些话。他也是打心底里觉得苏岁嫁给他,委屈了的。这是一直以来他心底里最真实的想法。他总觉得愧对苏岁。没让苏岁在一开始嫁给他的时候就过上好日子,他家是什么情况,他自己心里有数。可以说是苏岁的到来拯救了他一整个家以及每一个家人。最主要的是……他的妻子,拯救了他。要不然直到现在,他估计还是那个每天浑浑噩噩不思上进的混子。手底下有一群兄弟好像就了不得了。现在回想起来,他自己都有些脸红。年轻的时候男人不觉得好勇斗狠有什么不好,反倒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认为那是威风。可有了家庭,有了牵挂之后,他忽然就觉得曾经自己那样活着……挺幼稚的。他想他该让他的姑娘过上好日子。最起码在每一道异样的眼光下,在外人明里暗里说着‘可惜,怎么嫁给个混子’的唏嘘下。他不想苏岁再因为他抬不起头。他的妻子不介意他名声不好,他却不忍他的妻子因为他被人看了笑话。房子的事是个意外。他是想靠着自己给自己妻子最好的归宿。可被陈瑞年横插一脚,他倒是没了用武之地。要是换做别人摊上这样的事,做丈夫的可能会觉得松一口气。最费钱的大件不用他出钱,别人出‘花’,他正好能‘借花献佛’。什么都不耽误,大家都开心。可魏肆不是这样的人。他很赞同陈瑞年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他的妻子跟着他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苦,不是因为他的妻子能吃苦,也不是因为他的妻子该吃苦。他亏欠苏岁良多,他知道自己该为苏岁做些什么,他该有所付出,这才是应该的。而不是装傻觉得别人送了一套房子就是他让自己的妻子过上好日子了。那样太卑劣了。所以如果在住处上他没法‘献殷勤’,那么他总该变着花样去讨自己妻子的欢心,不是吗?苏岁抿着唇盯着桌上‘沉甸甸’的惊喜。
刚才看到陈瑞年送的大房子她还心情平静,比谁都稳得住,淡定得可以。可现在,在看到魏肆送的门面房的时候,她倒是没出息的鼻子发酸了。伸手推了魏肆一把,她鼻音有些重:“你干嘛啊!”“真是的,非得把我惹哭是不是?”心情激动,声音就控制不住的有些大。正巧徐丽芬在外头路过,听见这一嗓子,老太太一下就急了:“魏肆你干嘛呢?!”“别一回来就惹你媳妇我告诉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欺负岁岁,看我不把你皮扒了的!”她在门口絮絮叨叨:“一天去外地参加个二流子交流会就牛气起来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敢欺负岁岁我把你脑袋掰下来,我让你飘……”屋里。小夫妻俩面面相觑。大好的气氛一下子被毁了个干净。看着魏肆头疼又无奈地闭上了眼,苏岁没忍住喷笑出声。好在她还有点儿良心,笑完知道帮魏肆解围。“妈,没事,魏肆没欺负我,刚才是我逗他呢。”外头,徐丽芬半信半疑:“真的?”“岁岁你别给这臭小子说好话啊,他要是气你了你就和妈说,妈给你出气。”苏岁得意的给了魏肆一个眼神。看看。什么叫家庭地位?后者朝她拱拱手,表示小命全托庇给苏同志照拂了。苏岁笑得不行,干咳一声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更认真可信。“妈,真的,没欺负我也没气我,您放心吧,我刚才真是故意逗他才那么说的。”“要是欺负也是我欺负他。”徐丽芬这回是真信了:“那成,你欺负他没事,他皮糙肉厚的。”临走之前徐丽芬还不忘警告魏肆一句。“不许跟岁岁急啊,岁岁和你闹着玩呢,你要是敢上纲上线老娘还拧你脑袋!”魏肆:“……”苏岁:“……噗!”她笑得肚子都疼,见魏肆一副丧气小狗的模样实在可怜。这才忍着笑说:“好了,我不笑了还不成吗。”她转移话题:“房子的事什么时候和妈说,也让妈高兴高兴。”魏肆:“听你的,我现在在妈心里不是什么好东西,突然告诉她家里有了新房,她能给我送派出所去。” 丽芬啊,有好消息啊想到以徐丽芬的性格真有可能大义灭亲,苏岁刚忍住的笑再一次绷不住了。她捂着肚子笑得直捶桌子:“咳,那行,那就这样,咱们先把你厂子的事给妈她老人家交代明白。”“一步一步来,给妈个惊喜,别让她老人家觉得你得的都是不义之财……”……这天,唐福萍来的匆忙。刚一进后院,看徐丽芬还在那儿坐门口摘菜呢,赶忙咋呼起来——“亲家母你快别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