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草棚子,这草棚子四周还都吊了帷幕,想来是为了起到墙壁的作用,不求遮风挡雨,但求遮挡人的视线,不让某些别有用心者把这儿给偷窥了去。掀开帘子闻安臣便瞧见一个庞然大物,正停在自已面前的空地上,还没等他认真打量,赵纯便冲着一个正在那儿忙忙碌碌的汉子招手道:“鲁宁,过来。”听见他招呼,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汉子迎了上来,在中年汉子四十岁上下,身量不高,但很是粗壮,穿着一身短打,露出了两条拥有健壮肌肉的胳膊。这会儿天还挺冷的,他穿着这个,却是好似根本察觉不出寒意来一般,浑身大汗,脑袋上还腾腾的冒着热气。赵纯介绍道:“这是鲁宁,是,老夫手下造车的 十五石!以他和闻安臣的身份地位差距,这样做未免有些失礼,不过闻安臣却不在意,笑道:“你叫鲁宁,坐这造车的活计多少年了?”鲁宁道:“世代都做,我从八岁便开始给父亲打下手!”他态度很生硬,而且有些不耐烦,似乎对赵纯把正在干活儿的他拉过来,有点儿不满。赵纯摇了摇头,有些歉意地看了闻安臣一眼:“闻大人,他就是这脾气,您别见怪啊?”闻安臣笑笑,摆摆手:“无妨。”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停在自已面前的这辆庞然大物。眼前这辆马车,自然就是赵纯手下制造出来的新式四轮马车。眼前这辆马车,给闻安臣的 绸缎铺
说到此处,他不得不感谢曹一夔。曹一夔送给他的那本读书笔记,对他读书有极大的帮助。曹一夔可是堂堂进土出身,整个大明朝有多少读书人?其中每三年才能出那么些进土,只怕上万个读书人中也出不了一个进土的。每一个进土出身的官员,无论其品格如何,做事如何,但在读书方面那肯定是没的说的。放在后世,那个顶个儿都是万里挑一的学霸。倒不是说曹一夔的读书笔记能够帮助闻安臣记得多么清楚,增强他的记忆,而是可以让闻安臣将书中的内容融会贯通。闻安臣读书之时,每每有茅塞之处,便会去翻一翻曹一夔的读书笔记,看完之后,顿时心中豁然开朗,明了其中之真意。虽然闻安臣到现在为止也还不知道曹一夔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为什么会给自已他的读书笔记,但既然想也没用,那索性就用了算了。反正不用白不用,以后这个人情,他自然会还给曹一夔。只不过,他这么做却被一些人给诟病了。因为,闻安臣现在可不仅仅是刑房司吏,事实上,他现在已经不是刑房司吏了,而是堂堂的秦州典史大人。只是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已已经当上典史一样,除了刑房的事务之外,其他的所有事务,完全放任,交给各个衙门的主官自已来管,他根本连手都不伸一下。而他办公的所在,也不是去州衙的典史衙,还是呆在刑房。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倒还行,但时间长了,州衙之中便是谣言四起。有说闻安臣是怕了巡检司那位耿义耿巡检以及壮班的朱通朱班头,这么做是不想惹事儿,暂时跟那两位好生相处。也有大肆反驳的,说:“你他娘的懂个屁呀!你瞧着闻大人是那种怕事的人吗?这位闻大人从进入州衙开始,便从来就没有怕过谁!当初都敢跟徐惟贤斗,现下难不成不敢跟那两位斗?真真是笑话!你看闻大人现在沉静,很多事都不管,人家是在韬光养晦呢!说不定正在暗地里搜集那两人的把柄,到时候便将他们俩一举拿下,就跟拿下当初的刑房司吏纪司明一样!你瞧着吧,看看到时候谁倒霉!这些耀眼自然也都传到了闻安臣的耳朵里,只不过他听听也就罢了,一笑置之。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天气也一天天的炎热起来,很快就已经到了六月盛夏。秦州城西,一条街上,一处新店面已经开张了。这处新店面,位置很是不错,正在这条街和另外一条街的十字路汇处。因着是在十字路口的缘故,所以店面不是朝正南正北正东正西的,而是在这个十字路口的东北角上,朝着西南。这处店面占了这个拐角,朝南的门面有三间,朝西的门面也有三间,规模可很是不小。此时,门面上面已经挂上了一个硕大的牌匾,只不过牌匾被红绸给遮盖着了,看不见上面写着什么字。而此时,正有不少人在这家店里进进出出,为正式开业做着准备,很是忙碌。周围哪些店里的顾客、伙计,甚至是掌柜的等等,有不少都在附近围观,瞧着这家店,脸上露出凝重与敬畏之色。因为,他们看得分明,那些正在这家店里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做着各种活计的人,赫然竟大都穿着白衫,做衙门中书吏的打扮。也就是说,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衙门里的人,而这秦州城中,能动用这么多衙门里的人替他做事的,而且都是坐着这等粗活累活的人,可没几个!他们这些人都在街面儿上厮混了十几年,见了不知道多少人,经验何其丰富?一瞧见这样子,便是知晓,这家店背后的东家靠山,绝对是来头相当不小。不少人顿时就在心里打定主意,日后若是可能,绝对要跟这家店处好关系,万万不敢得罪了。而于此同时,他们心中也很是好奇,不知道这家店到底是州衙中哪位大人开的,一个个都在心里猜测着。尤其是市井之中传闻比较喜欢做生意的那几位大人,都被他们给猜了个遍。在这会儿,围观的人中,除了这些周围的店家之外,还有不少街面上的混混,游手好闲的闲汉。他们听说这边有家新开的店面,本来是想过来打打秋风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