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猪玩,他乐意;玩出感情,那可真不行。
他一边想一边哭,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执意要和小球打这样的赌。如果不赌,又或者是换成其他的赌约,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被猪逼婚的下场。
牛大婶这人怕虽怕,但架不住胆子还是够大,不断说小猪是哪吒他们的手下,说什么都不愿意留小猪在家,还拿扫帚把小猪给打走。
伤心不已的小猪第二天当真把自己爹娘、叔叔以及一众亲朋好友请来,牢牢围住牛家,猪群此起彼伏地叫唤,力气大的则用鼻子拱门,吓跑挑担打算出门摆摊的牛大。
“循环往复七天之后,牛大叔就来我们家了。”
小球难掩面上震惊,“你不觉着这样很过分么?”
“过分?”小塔冷哼,“爹担心会惊扰到邻居,给他们布了静音咒。这七天,恼的只有她牛大婶一家。谁让她平日里总说小花有娘生没爹教,咒小水重病的爷爷快点死的,小猪它们也是气不过才去泄愤的。况且,坏了的门有木匠去修,七天没出摊的损失由娘去担,牛大婶也就是受到惊吓躺了几天,听小花说早晨还活蹦乱跳地出来买菜。”
小花和小水都是城里的孩子,平日里与小塔最是要好。小花的爹早早因病过世,家中生计都靠母亲种地卖菜维持,底下还有弟弟妹妹,要不是有李家帮衬,一家人早就在两朝更迭时饿死。
小水家比小花略好些,父母双全,但有位生重病的爷爷,爷爷早年在朝歌做过官,因妲己祸朝,被革职流放,险些丧命途中。幸得黄飞虎相救,一大家子才能安全到陈塘关暂避风头。
因着旅途奔波,爷爷不慎染病,因时辰未到,不可上天封神,只得先留在人间,由殷素知用药好一阵坏一阵地医治。
“还有,”小塔瞥一眼乖乖趴在中间发呆的小猪,“她是真的对牛二动了心。”
轰的一声,小球觉得自己眼前有什么东西炸开,徒留一大片空白。过去好一会儿,他逐渐稳定心神,道:“可是,牛二应当对她无意,这样的感情实在太苦了。”
“可是能够明白人的感情,对小猪来说也算是不枉此生。”
站在不远处的敖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抬袖拭泪,转头对哪吒说:“咱们后院再搭个窝绰绰有余罢?反正都养了狐狸,也不怕多只猪。”
“哼哈二将近日得去帮玄武垒鱼塘,恐怕不得空前来。”
“那就咱俩来。”
哪吒笑容登时僵在嘴角,所谓的‘咱俩’最后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心软变成他一个人。
“但是,得问小猪的爹娘同不同意。小姑猪独自住在外头,恐怕她爹娘不放心。”
小塔当即回答:“小猪的爹娘说了,只要我们不宰她,一切都可。”
会爱上一个人的猪,吃了怕是要作孽。
哪吒手脚没哼哈二将快,猪窝最快也得花上两天才能搭完,索性就先让小猪在敖丙准备的软垫上睡。垫子正对小塔的小床,她睡不着时还能与小猪对着打呼噜。
其实一开始敖丙是打算把小猪搁在兄妹俩睡过的篮子上,但小狐狸早早占据这片阵地,只得临时缝出个简单的代替。
北海龙王抚平水面,吃过炖猪蹄的嘴油腻腻,朝着对还在一心批公文的黑蛟微微撅起。撅到嘴酸都不见对面有动静,没多少好气地说:“我想去李家看猪。”
“回房照镜子就能见。”
“哪条龙的亲戚会是猪?”
“敖丙的。”黑蛟手中笔不停,声音也愈发严厉,“你要是真觉着闲,就把我右手这叠公文拿走一半,够你看上几天。”
“我想看猪。”
“闭嘴。”
北海龙王吃了瘪,直接仰倒在他从人间货摊上买的龙头软枕上,发出一连串的怪声,期间还悄悄往边上丢眼神,期望对方能瞅自己一眼。
只可惜,对于现在的黑蛟来说,这些文字更有吸引力。
哼得久了,北海龙王就这么稀里糊涂睡着,连有人来给自己擦嘴、盖被子都不曾发觉。黑蛟叹了口气,将帕子丢到一边的脸盆里,揉一把他肉乎乎的小脸蛋,起身回原位继续忙碌。
小球晚间吃得太饱,说什么都不肯按时洗澡,哪吒只好在浴桶底下点上三味真火保暖。小塔洗过澡,香喷喷地窝在敖丙怀里听他说故事,故事还没说到兴头,小鼻子里就开始冒泡。
给女儿掖好被子,又检查过小狐狸和小猪的情况,敖丙走到窗边低声提醒还在外头玩耍的父子俩放轻动静。
“听到没,不许让你娘生气。”哪吒说。
小球不示弱地叉腰,“听到没,不要让我娘生气。”
敖丙笑着摇头,放下窗子去洗澡。
在哪吒开始不住打哈欠的时候,小球的肚子可算是不再发胀,他勾起脚边的藤球毫不犹豫地踢进对面的竹筐,背手上前喊哪吒回房睡觉。
“儿子,我今天在想一件事,非常严重的那种。”
哪吒的话止住小球推门的手,他好奇地看向自己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