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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
离校的时间,越来越近。
对于大四的学生们来讲,已然没有了上课、没有了复习、没有了考试、没有了学习小组的讨论磋商……有的,只是彷徨、迷惘的不舍,还有近乎于矛盾的激动、向往、跃跃欲试的冲动,就像是准备好了离巢的海鸟,舒展着翅膀呼朋唤友,却都知道,在未来的道路上,大家不一定能够结伴而行。
苏淳风斜倚在叠好的被褥上,双腿伸展翘在一起,面带微笑地看着几个室友们勾肩搭背,醉醺醺地说些不着调的话。
张展飞现在可是名人,海虹乐队两大主唱之一,平时天南海北地到处去演出,公司和经纪人那边把他们的时间排得满满当当,自然无法准时参与最后离别几日的宴会酒席,难得抽出时间回来了,就拉上寝室的兄弟们到外面吃饭,权且当作提前的别离宴——事实上,也确实是别离宴了,因为明天张展飞去往粤海演出,接下来直到毕业离校时,都没有时间再回到京大的校园里,和同学们相互道别。
大家也能理解他,不会在意
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自然不会酸溜溜地说些什么张展飞成名了、有钱了,就瞧不起兄弟同学们了之类的话。当然,难免会有一些同学内心里会因嫉妒或者没能在张展飞那里得到某些方面的满足之类的,私下里腹诽发泄一些不爽的情绪,但不至于公开说些给自己抹黑的话语。
“风哥,你,你说咱们毕业后,是不,是不是一起去一趟大西北,到部队看看顾,老,顾老大。”年龄最小的刁翔平时很少喝酒,今晚也喝得迷迷糊糊,大着舌头结结巴巴地挤到到了苏淳风身旁坐下,拍着苏淳风的肩膀唉声叹气:“我,我想他啊,当兵多苦多累啊,呜呜呜……”
呵,哭起来了。
苏淳风笑着揽住他的肩膀,道:“行了翔子,赶紧滚到床铺上睡觉去,明儿老大就回来了啊。”
“我,我考研就,就是为了等老大回来!”杨波嘿嘿笑着,迷迷瞪瞪地凑上来,苏淳风赶紧把双腿往里面一抬,杨波就那么噗通一声坐到了床边,然后不由自主地靠在了里面的墙壁上,“走,你们都走吧,赶紧滚蛋,嘿嘿……”
苏淳风无奈,把腿翘过来起身,一把搀起迷糊着抽抽泣泣的刁翔,给拽到对面的铺上,把他放平了,呵斥道:“听话,赶紧睡觉。”
“嗯,我,我听风哥的,就听你一人儿的……”
“谁还喝酒?”谭哲挥着胳膊在床上咋咋呼呼着:“就知道你们不行,这会儿全,全怂了吧?谁不服,咱,咱继续喝去!”
“我,我跟你喝,喝……”张展飞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嚷道。
苏淳风站在床边,看着三张床的下铺,杨波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铺位上,张展飞和谭哲挤在一块儿纠缠着,刁翔占了一个下铺……看着看着,苏淳风忽而就有些酸楚的感觉涌上了心头——重生之后,初中时他把那些同学们看作是小孩子,高中时仍旧觉得身边的同学都是些小屁孩,刚进入大学时,也觉得与同学们之间心理年龄上有代沟。但随着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家也都渐渐地成熟,这些发自内心深处的排斥感,就渐渐被深厚的友谊挤除干净了。
这几个舍友,还有那些同学,无论他们有什么样的家世条件,至少,他们都是这个现实社会上的普通人。
而自己呢?
一个奇门江湖上的术士……
恰此时,白行庸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是一个人闷得慌,想喝酒了。
苏淳风答应下来,转身走了出去,将寝室门的轻轻关上。
在这个毕业生即将离校的时节里,宿管们似乎也能理解这些年轻人的心情,所以对于晚归、晚出的他们,多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去疯吧。所以,苏淳风只是在楼道口,向宿管打了声招呼,便顺利地走出了寝室楼。
他知道,白行庸这两天确实心情烦躁不堪——人要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白行庸这次就够倒霉的,一位追求了他两年的女孩子,因为屡次被拒,伤心绝望之下,竟然上演了一出割腕自杀。
还好,人没死。
可白行庸,出名了。
无奈之下,白行庸已经决定放假之后,就不再回校,回家复习等着最终的学位考试。至于京城大学生术士协会会长一职,也已经递交了辞呈。
……
夜已深。
距离京城千里之遥的豫州省丹凤市。
凤翔区棉二纺织厂职工家属楼小区内,那片被葱郁树木环绕的小广场边缘,身形单薄的刁平坐在一张破损得不像样的石桌旁,抬头望着深邃高远的夜空中,静静悬着的那一弯明亮的新月,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突破之后,身体在快速地恢复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越来越充沛的本元,以及术法意念的强劲张力。
师父说:“你没有实战经验,虽然迈入了炼气境,但别太高估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