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某条小巷子里狭路相逢,表情颇有些魏渺。
黄通判:“余兄来清查户籍呢?”
余通判不冷不热一笑,“黄兄来巡察水利呢?”
两人对视半晌,便默契地转开视线,齐齐躲在巷口跟做贼似的往外张望。可这一看便愣住了——说好的门可罗雀无人问津呢?
“就是!”余通判附和完,神情顿时一变,盯着黄通判道:“黄兄可算是坦诚以待了。”
黄通判冷冷一笑,“彼此彼此。”
但很快,两人就知道程岩的花样有什么用了。
此后三天,武学外的人流始终络绎不绝,不少正在曲州府准备院试的学生们得了消息,纷纷于墙上提诗,一些人为了增加中选几率,甚至还一连作了好几首。
等三天一过,百姓们又围堵在武学外,你说大多人不识字?没有关系,书生们不都想中选吗?自然也要付出努力。
每日,武学周围都有不少书生来为自己的诗作拉票,他们会亲自为百姓念读讲解,甚至还会拉踩其余有力竞争者的诗作,为的就是百姓手中那一张票。
如今墙上所有诗作都被编了号,不可增补,百姓们领到武学发放的空票后,只要当场填上数字投入弥封箱中便可。
黄通判的苦闷无法排解,程岩却对如今的局面喜闻乐见。
得益于众书生的卖力宣传,曲州府人人都知衙门开办了一间武学,历朝历代关于武人或英勇、或悲壮、或热血的故事,也随着一首首诗文传遍大街小巷。
其中有一些是人们耳熟能详的;而有一些,却是百姓们未曾听过说的。
曲州府好似一夜间变得崇武敬武,不少幼童、少年在如此氛围的影响下,不禁对武人心生向往。就连城楼兵们都时时有百姓慰问,送茶送水,送西瓜送媳妇……咳,总归是在“婚恋市场”待遇提高了不少。
十日后,程岩终于从诸多诗文中选定十首,又亲自挑出一首列为第一,并当众表示,会将第一名的诗作刻上武学门前的立柱,让往来者尽皆观之。
然当这首诗的作者走出人群禀明身份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程岩望着眼前七八岁的男童,神情十分复杂——居然是他?而身后则传来庄思宜幽怨的声音,“哟,这不是岩岩的儿子吗?都长这么大了?”
程岩颤了颤唇,最终一句话都没憋出来,他又一次深刻地意识到——比脸皮厚,他从来都是输家!
又过了几天,便到了端午前一日。
这天一早,程岩就请了阮春和与他一同参加揭牌仪式。
两位上官不在,府衙里的官员们大都神色轻松,尽管还有一位同知大人坐镇,但……方真荣的存在也就类同于隐形吧。
于是大伙儿窜门的窜门,唠嗑的唠嗑,全不将他当回事。
这会儿,黄通判跟前儿就来了个余通判,后者故意用夸张羡慕的口吻道:“阮大人对程大人真是看中,平日里各种照顾不提,今日程大人一力主张的武学开办,阮大人居然亲自到场镇场子,还特意为程大人请来了粤省最有名气的舞狮队,我听说,为了与程大人撑台,阮大人连胡子都修了……”
黄通判心中冷笑,呵呵,当我傻子吗?听不出你想挑拨我与上峰的关系?我不爽,你也别想爽!
他和程岩之间,是否也会……
庄思宜突然莫名心慌,他猛地捏住程岩下巴,低头吻下去,似乎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安心一些。
手中还提着茶壶的程岩有点扛不住庄思宜突如其来的“霸总”路线,他挣脱无果,只好放下茶壶回应起来。
此刻的庄思宜似乎格外激动,亲到程岩舌根都开始发痛了,他不想示弱,更加用力地回吻。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很容易擦枪走火。程岩觉得该打住了,却发现庄思宜不知何时解开了他的衣衫,一只手探入他的里衣,正在他胸口放肆游走。
突然,对方碰到了他的敏感之处,程岩忍不住抖了抖,隔着衣服抓住了庄思宜作乱的手。
庄思宜闷笑两声,指腹一压,程岩立刻倒吸了一口气。
庄思宜趁势离开程岩的唇,凑到对方耳畔,哑声道:“我就摸摸,不干别的。”
一直到回了府中,庄思宜才感觉没对——那梁文昭名声不显,在曲州府更是有名的败家子,可程岩为何听了梁文昭的名字态度就迅速转变?若说程岩以前就知道此人,为何之前不去寻?
庄思宜先前没多想,如今一琢磨,竟是处处透着诡异,于是,他便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程岩倒茶的手一顿,半笑道:“你猜呢?”
庄思宜实在猜不出来,顺口道:“你梦见了?”
程岩露了个不太真心的笑,“对,我梦见梁文昭花了十七年绘制此画,让后世人都为他疯狂,可惜最终还差了一幅。因为他在画作即将大成时饮酒过度,不慎跌入护城河中,淹死了。”
庄思宜理智上认为程岩在和他说笑,但心里又隐隐觉得事情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