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格外忐忑地主动把自己的小笼包子还了两个回去。
他觑着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笑得合不拢嘴的甄真真,小心翼翼地问:“甄姐,家有喜事啊?”
甄真真抿着豆浆,一双眼睛都笑眯了起来:“我好朋友和男神要结婚了算不算啊?”
小胖:“……”
等等,男神和好朋友结婚了,不应该悲伤逆流成河吗?
——
应如约一夜没睡好,青黑着双眼去上班。
沈灵芝在科室门口碰到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小别虽然胜新婚……但也不用这么不知节制吧?”
应如约被她打趣,连红个脸的力气也没有,捧着在医院门口买的咖啡小口抿着,嘀咕:“哪有什么小别胜新婚……”
她把纸杯揉成一团,打起精神:“我去手术室准备手术。”
第一台手术是儿外的,小儿疝气,慢诊手术。
应如约前一天做的术前访视,小病人刚满6岁,说起来和S大附属医院的渊源很深。病人当年早产,就出生在S大附属医院,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虽然年纪小,但格外懂事,无论是教养还是习惯,都让人刮目相看。
病人的主治医生是刚当爸爸不久的年轻医生,父爱泛滥,整台手术都在大谈育儿经和当新手爸爸的心路历程。
医护人员中不乏已经当父母了的,一聊起孩子滔滔不绝。
但话题不知怎么的,忽然一转:“我怎么也没想到周医生当了爸爸以后会从高冷人设直接崩成大啰嗦……你们是不知道,周医生一有空就要拿出手机看看他家宝贝儿子,没事就打电话问问宝宝怎么样了,在干什么啊,喝奶了没有啊……简直了!”
有人笑起来,目光忽然转向应如约,打趣道:“说起反差,我们应医生也是啊。我听说应医生是制服控啊,学医是因为学生时期就喜欢医生制服……应医生看着这么文静温和,没看出来还有这癖好?”
应如约正记录数据,闻言,手上动作微微一顿,呼吸机工作的频率声里她抬起头来,目光沉静地看了眼刚才说话的护士。
众人皆噤声,面面相觑。
手术台上的气氛忽的一凝,有些尴尬。
数秒后,还是周医生笑起来,缓和气氛道:“我也喜欢白大褂啊,你瞧瞧这手术服,帽子是绿的。”
有人先笑起来,接着七嘴八舌的,很快就把刚才的话题掩盖下去。
应如约收回视线,目光在记录本上微微转了转,又留神看了眼垂眼立在周医生身侧的那个护士,这才移开目光,继续忙自己的。
一整天,除了吃饭时间,她几乎都待在手术室里。
从早上儿外科那台小儿疝气开始,一台骨外慢诊手术,两台急诊……等忙完,她累得连说话力气也没有,和小邱交完班,迅速冲了个战斗澡,打卡下班。
温景然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应如约生怕他久等,一路小跑,等坐上车,气喘吁吁,半天缓不上劲来。
“是不是等了很久?”她接过他拧开瓶盖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气息终于渐渐平稳。
“没有。”温景然轻捏着她被冻得通红的耳廓:“比起等你开窍,这点时间实在算不上什么。”
他的指腹温热,几下摩挲就把她的耳廓揉得发热。
耳根那一处,本就薄如蝉翼,那点温度就像是火烧一般,撩得她耳根发软。
应如约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指,牵在手里:“别摸我耳朵。”
话落,不止被他揉红的耳根,就连她的脸侧也开始渐渐漫开绯色。应如约连看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一本正经地直视着车窗外,小声嘟囔:“去哪吃饭?”
有正事要做,温景然没再和她开玩笑,沉吟片刻道:“应家。”
应如约几乎是立刻就领会了他的意图,惊讶地转头看他:“你是打算……”
车汇入主干道,淹没在灯河里。
嘈杂交汇的车流声里,温景然仍旧捕捉到了她语气里那几不可查的犹豫和忐忑,车速微缓,他侧目看她,放缓了语速,低声道:“有问题吗?还是觉得今天不太合适?”
应如约摇头,视线落在远处一片飘红的尾灯上,咬着唇,没说话。
——
到家时,夜色微深。
知道温景然和应如约要回来吃饭,华姨特意晚些下的厨房。等一盅汤煲完,正好听到玄关的动静。
临近过年,天气越来越冷。
老爷子午时晒着太阳睡了整整一下午,傍晚醒来后,就一直裹着薄毯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新闻。
听到院子里的引擎声后,才懒洋洋地迎出去。
可开门一看到温景然牵着应如约,一手拎着上门礼时,脑子懵了好一会,才在华姨疑惑的“怎么不进来”里,偏了偏身子让出路来。
华姨盛了汤端到餐厅,眼看着老爷子负手闷闷不乐地走进来,还有些奇怪:“怎么看着不高兴啊,是不是饿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