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为何疼成这样都不叫?宁儿若再这样,大白不会再碰你。」
伽宁一听眼睛顿时红了。
「不准哭。」白东纶吻了吻她的眼睑,「等孩子生下来,大白什么都听你的,但现在你多想着孩子些,不能再胡来。」
当然一见到她就色欲冲天的自己活该被惊吓,可伽宁今夜的样子让他想起她和他的初夜,这种感觉非常糟糕。白东纶哄她入睡后,竟一夜无眠。
第29章 最固执的帝王
第二日晚朝结束,白东纶亲自出宫去了秦府。秦家家主秦禹向他跪拜行礼后邀他共坐。
秦禹的母家是檀氏旁系,所以秦家算得上白东纶的外戚,虽然白东纶被废为宣王后待在荆江十几年,但秦家始终是白东纶除了檀家之外最坚实的势力。
秦家在太宗时期能与萧家分庭抗礼,自然家业庞大、朝中威望甚高,如今他当了皇帝,秦家更是显赫。如果皇后人选出自秦家,必然能改了当下局面。
白东纶如今想做的是在伽宁出宫嫁人前,不,是在逼宫杀绝尘之前就打算的。他不顾忌伽宁是他的侄女,但要光明正大地娶她,天下未必能容。他本想等朝政稳定后,向秦禹提议,让秦家任何直系之后收伽宁做女儿。
当然这个前提是灭萧家除萧墨,让伽宁与秦家的敌对关系毫无瓜葛。可锦妃之死乱了所有计划。他不敢再让她失去亲人,哪怕他想千刀万剐萧墨,但不得不保他,甚至他只是收回萧家手中的兵权。因为他清楚一旦剥了萧墨的官位和名号,整个萧家立即会被多年怀恨在心的众臣啃噬无骨。
这无疑让秦家、楚家、诸多帮他夺了这天下的人失望,因为他们反的未必是绝尘,否则不会让绝尘坐着天下一坐十二年,他们心底最深的,是想除了萧墨这个奸臣。
白东纶深知自己的请求强人所难,也不说寒暄话,起身站立作势下跪。
秦禹却在他屈身那瞬拦住他。
「老夫与伽伽情同兄妹,视你作半子。哪怕如今你做了皇帝,老夫也受得起你一跪。但今日你若是为了那个重新回到永宁宫的人跪,老夫不能受!」
白东纶身躯一僵,墨眸暗了下去。
「当年你母后遭萧家陷害,含冤抱恨而死,至今还躺在西陵无法与心爱之人合葬,你怎么能因那个女人就忘了!」
「朝中多少大臣念及太宗追随着你,期盼你能像太宗一样睿勇英明,而你为了儿女私情罔顾天下,任由朝廷人心涣散。你可知外头连孩童都会咏,星斗转、君王换,唯有萧家青山在。」
「家仇不报无以为孝,佞臣不除无以为君。难道当初你是为了一个女人才做这个皇帝!」
白东纶垂下眼,原本就凝脂白的脸庞越见苍色。
「曾经你母后被污蔑作妖后,可在老夫看来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祸水。她是世宗之女,还嫁进过轩辕家,这种女人如何迷惑了你,让你迟迟不肯立楚王之女为后,难道还肖想执掌凤印!」
「你心中所求所想的,老夫不能答应。」秦禹深深看了眼白东纶,再次行了君臣之礼,「臣今夜没见过皇上。」
白东纶踏进永宁宫,看到站在那的人儿,上前搂进怀里,一脸温柔地笑,「怎么不呆在殿里休息?夜里站在外头做什么。」
伽宁抬头望着容颜似月光一般皎白清朗的男人,他笑得真美,美得竟有些哀伤。平日白东纶一下晚朝就来她这,今夜却迟迟不来,她才坐不住出来等他,现在看他佯装正常的样子,更清楚今晚必然有什么事烦着他。
她撒娇地蹭了蹭他,「宁儿觉得今夜月色特别好,就出来走走。」
「如今入了秋晚上霜寒,景色再好生了病怎么办?大白抱你进去。」白东纶说完横抱起她往殿里走。
晚风拂来,几朵花落在白东纶头上,伽宁见了轻轻拭去,可越来越多的花飘来,霎时竟下起了花雨。
伽宁惊喜地叫了一声,赏看起漫天的花舞。白东纶停下脚步,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永宁宫,曾经的清平宫,以前住的也是二品以上阶位的人物,玉华宫开满芙蓉,锦翠宫种满海棠,而这里栽满耸入云霄的大树,平常三个季节看着寻常,可一入秋便独占鳌头地下起花雨,这花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合欢花。
看见小人儿身上铺了一层淡粉的花衣,笑得比花还娇美,白东纶手紧了紧。
或许呆在荆江太久,他对自出生起就住了十四年的皇宫反倒觉得陌生。其实当他不再是太子的那刻起,他就活得和寻常人无异,否则也不会和世外高人楚誉混得那么熟络。
他清楚这么大的一座宫城只住着一位君王和他唯一的女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并非是历朝历代的君王各个多情好色,而是皇宫里住的永远不是人。
它只是个容纳政治关系的地方。
君王的后妃就像一根纽带,连系着君与臣。
没有这些纽带,皇位可能比断了脚的木椅还不稳。
或许他该像那些帝王一样,把各卿家的女儿塞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