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主或者皇子,此外还有一些手里握有兵权的王侯的子女。我们这些人便住在这间宫殿里,名义上是太子伴读,实际地位与仆人差不多。
此时我年及十五,我从小便心许雍周的皇子,奈何雍周皇子面冷心更冷,我怎么表示他都当看不见。我心里明白雍周与扶风不同,扶风早早便向大魏示了好,因此没受到什么灾祸,雍周却是被打得几乎亡国,才低下了头颅,那个人承担了太多责任……
他是在战争中出生的孩子,雍周的王认为他是不祥之子,一直不愿亲近他。我却觉得他克制又独特,外表清冷,内心温柔……大抵心里装了一个人,怎么看都是好的吧。
只是他不愿理我时,心里难免伤心,宫殿里的那群闲人也以取笑我为乐……胸闷。
大魏国国姓为林,雍周为江,扶风为夏。我们“陪读”的大魏国太子逾也是个闲人,不知是哪次惹到他了,居然不甚正经地告诉我,要是我愿意嫁给他做小的,他便遣返各国人质归回故里。
我能信他?还嫌我从小被他捉弄的次数不够多。
而且……他是不是快疯了?还嫌这天下不够乱?把这些人送回去,这局面还能看吗。
……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为自己喜欢的人牺牲一下……是值得的。
消息传开,宫里这群人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江融——就是我喜欢的那个混蛋,靠在柱子上,环抱双手,眼神冰冷地看了我一眼,我躲开他的眼神,低头扯了扯裙摆。
有相熟的人问我是不是真的,看到我点头后,他们都不可置信望地望着我。喜欢嘲笑我的那群人这次倒闭了嘴,也是,等嫁给大魏太子,我的地位可比他们高多了。
大婚之后,这群人就要离开。不管关系怎样,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我心里竟有些不舍。
太子逾走到我身边,说:“看你一脸发愁的,舍不得江融?要不我让你跟着他离开吧。”
“真的?”我惊喜地望着他。
“假的。”他笑眯眯地回道,眼神恶狠狠的,“再说要走,我可要收回之前的话了。”
我撇撇嘴,不再搭理他。我不懂他,在这个年纪便不动声色掌控了大魏国,按理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可一在人后,就幼稚得不行。
……
成婚后的生活没什么意思,皇宫里空荡荡的,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太子逾三天两头要气我一遭,我生气了他便心情好得不行,要是哪次我没反应,下次他就变本加厉,花样百出。
要不是背后还有个扶风,我早就收拾包裹浪迹天涯去了。
……
无虞哥哥来救我了,可我不敢走。
他说现在天下已大乱,太子逾……不,他现在已经是主公了……已是自顾不暇。
我摇摇头,笑道:“夏已为人妇,自当同进退,共甘苦。”
他摸了摸我的发顶,也微微一笑,“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小时候还说要嫁给你无虞哥哥呢。”
我红了脸,心叹世事无常,身不由己。
……
我想林逾白这一生大概就是:游戏尘寰。
我没想到他也会有懊恼的一面。
他要把我送去雍周,他问:得尝所愿,是不是很自得?
我说:是你得尝所愿,这天下为你一人倾覆,开心吗?
他突然抱住我,说要现在带我走,以后给我做小的,为我洗衣做饭,更衣画眉。我让他往东,他绝不往南去。
“做小的”,是他娶我时候说的玩笑话。
我放纵自己靠在他怀里,告诉他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
……
……
之后着实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时光,大段大段的回忆哗哗地略过,看不清任何一个片段。我猛然回过神,又回到了局外人的视野。
却是大军逼近城下,我抬头望去,高得似乎遥不可及的城墙下,一个红衣女子从城墙下一跃而下,渺小得像一只扑进火焰里的飞蛾。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经书,晃了晃,眼前的景象便如同从高空跌落的玻璃,一块块碎了开来。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再醒来我睡在林逾白的怀里,他打横抱着我,走在林间路上,每踏一步都有落叶被踩碎的“咔嚓”声响起。
若有所觉般,林逾白低头,宠溺又无奈地笑了,“怎么出门不带手机?叔叔阿姨都快被你吓死了。出来一天,还在人家走廊上睡着了,着凉了怎么办。”
我努力想了会,才想起我是做什么来了,抬起手,发现经书还拿在我手上。
“你抓得很紧,我怕吵醒你,就没拿下来。刚才你眉头皱得很紧,是做噩梦了吗?”
我皱眉想了想,觉得刚才好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像是……可是一醒来就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林逾白把我放进车里,“先回家吧,叔叔阿姨还在等你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