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至于地,跪拜在地上。
杨行止眼也不眨地看着沈云笯,这一拜大礼他若是受了,他们夫妻情分便要就此终了,他却僵坐着手掌要将椅背捏碎,心痛得半点不能动弹。
杨余思睁大眼,他低喊:“云奴。”杨余思焦急地转向杨行止,喊道:“大哥!”却只见到咬着牙眼眶发红的杨行止。
稽首跪拜后,沈云笯慢慢站起来,她抬起头,看向杨行止,眼泪在眼眶里,终是没有落下来,望着杨行止,沈云笯死死捏着掌心:“夫君,我在杨家与人私通,无论是沉塘还是休弃我都毫无异议。”
杨行止捏着椅被,他头脑发昏看向沈云笯竟然连起身都做不到。沈云笯别过头,眼泪砸在地上,低声道:“你不言语,那便和离吧。”
杨余思上前握住沈云笯手掌,慌得六神无主:“不,不和离的,我们,我们好好生活,就在杨家,没事的,不要和离,不要和离!”
沈云笯缓缓抽出手,她抹掉眼泪,抬起头来看向杨余思:“借你佩剑一用。”
杨余思捂着剑后退一步。
沈云笯眼泪掉下来,她望着杨余思缓缓露出笑来,“余思,我对不起你,你在危难中救我,让我免于囹圄,我谢你爱你,却是对不住你,嫁给了你哥哥,此生也是孽缘,愿就此终了,你一生宽裕喜乐,再无痛苦。”
沈云笯倾身拔出剑,她望着杨余思,青年剑客英姿勃发,却在遇见自己后痛苦潦倒,沈云笯握住一头黑发:“上次以命还你,谢你相救,今日割发代首,就此别过。”鸦羽般的乌发倾泻在地上,满地的青丝散乱开,落了一地。
杨余思望着削发的沈云笯,他痛哭出来一把抱住沈云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强求,你留在杨家,我求你留在杨家。”
沈云笯抱住杨余思,她拍着杨余思后背,在哽咽与决绝间下定决心:“余思,好好练剑,娶一位淑女,你不该这样被我耽误。”
沈云笯推开抱着自己的杨余思,她再看向沉默的沈敛,沈敛看着她,沉默如利刃。
沈云笯叹口气,“我爹已经不在了,我也亏欠过你,沈敛,你自由了。”
沈敛望着她不说话,沈云笯捏捏掌心,虽然心痛,更多的却还是释然,她抬起头,对着所有人福身微蹲行礼,转身往外走去。
“你要去找沈林川吗?”杨余思站在厅堂,红着眼眶大声问道。
沈云笯转过身,她露出笑,“不了,他也是个好人,我不去找他了。”
沈云笯摆摆手,“余思,好好生活。”
沈云笯往外走去,杨余思拔腿要追,杨行止叫住他:“让她走吧。”他捂着脸:“在杨家她也不快活。”慎言寡淡的男人说着话终于落下泪来。
沈敛却是抱剑而去。
跨过杨家大门,沈云笯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她顺着人流往前走,街边吆喝热闹的摊贩,人潮中看着她的路人,沈云笯捂着断发,泪流满面,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穿行,刺目的阳光晃得她昏昏沉沉。
站在分岔口,沈云笯茫然望着人群不知往何处去,她转头喊道:“阿鬼。”
一旁的小巷中走出位鬼脸青年,沈云笯捂着头发低着头:“对不起,我食言了。”
阿鬼点点头,没有关系,我也食言了,我本是来取你心头血的。
第四十八章:干脆杀了好了,他的刀很快
阿鬼递给沈云笯一张方巾,“包着头发。”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这如花似玉的削发小娘子,髡发的女人,除了被羞辱的妓女便是败坏了门风的妇人。
沈云笯手一抖,她低着头接过方巾,默默包好断发,一个人站在路边发愣。
阿鬼抬腿往前走:“走吧。”
沈云笯茫然道:“到何处去。”
阿鬼抱着短剑看着她。
沈云笯渐渐缓过神,她勉强扯出笑来:“抱歉,说好放你自由,却还是再唤你出来。”
沈云笯强打起精神:“阿鬼,我想去找我爹,只怕是还要再劳烦你护送。你身上盅毒未解,也是不得自由,待我找到爹爹,求他为你解了盅毒。”阿鬼低头看着沈云笯抠着自己手指,一点点挤出些只言片语,末了还抬头勉强露出笑来望着自己。
阿鬼看着失魂落魄的沈云笯,他扬眉,原来她与那恶狗毫不相同,除了甜美的笑颜。
阿鬼抬腿往前走:“那走吧。”
沈云笯从未出过沈家和杨家,望着熙熙攘攘的长街有些惧意,爽快话好说,真到了自己生活的时候,又一筹莫展。
沈云笯打起精神,紧跟在阿鬼身后,仰头问他:“我们到哪里去?”
阿鬼抱着刀晃晃悠悠走过人群:“明云宫。”
沈云笯捏着裙角努力跟上阿鬼,她性子和软,并不觉得阿鬼是仆,指使他是理所当然,只还当自己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云奴,心中对阿鬼充满歉意,说好放他自由,却还是要再麻烦他。
阿鬼止住脚步,他转头看到后面气喘吁吁的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