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道:“我不走,我一辈子和你在一块儿,因为你疼我,我也疼你……可是杏花不是,她相公一点儿也不疼她,还打她骂她,联合别人一块儿欺负她……她难受,想要找个更疼她的男人一块儿过日子……”
长生一时没想明白,荷花也不多解释,只在他怀里蹭了蹭给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幽幽的开口诉道:“长生……杏花是我妹妹,一个爹娘的亲妹妹,她是个苦命的孩子,听我娘说,我娘生她的时候还没足月,又是难产,她才一落地就剩下半口气儿了。我奶奶见她是个女娃儿便没了心思,说是左右养不活,白累了家里出钱看病,直接抱了仍树林子里了。我娘生完孩子只剩了半条命,哭天抢地的没死过去,是我爹背着我奶奶又把孩子偷偷抱了回来,杏花就这么着才能活下来……她生下来就受苦,从小身子也弱,重活累活儿干不了,也不得我奶奶欢心,后来有了大宝,家里就更没了她了……”
“长到十五六岁,人家三媒六聘的把她娶回家做媳妇儿,她是指着从此有了依靠,有人能把她放心坎儿上疼着……可没想嫁了个没长心的……原没嫁人时再苦再委屈好歹有娘有我们姐妹在旁依偎着,心里又有个盼头,只想着将来能寻个好归宿……可如今嫁了人,这辈子就算是一眼望到头儿,什么盼头都没了……我知道她这是心死了,豁出去了……”
“我是她亲姐姐,我想疼着她护着她,可就像奶奶说的,我疼得了她一时,疼不了她一辈子……我自怨也没辙,我帮不上她什么忙,只能在心里盼着她是寻了个好男人,远远地走了再别回来……可我这心里又想她……只怕她这一走,我们姐妹这辈子就再没见着的日子了……”荷花说着忍不住掉下泪来。
长生一直抱着荷花静静的听她说话,虽然她说的他不能全明白,但是他很认的在听她说的每一个字,并深深的记在脑子里,一点一点的去琢磨理解……
长生想了许久,终于明白了些似的,开口道:“等杏花回家,来咱家住。”
荷花心口一颤,抬头望着长生。
这是他第一次叫出她家人的名字,也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一个“陌生人”进入他的领地。
长生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道:“荷花疼杏花,长生疼荷花,所以长生也疼杏花……等杏花回来,来咱家住,我不让人欺负杏花,让你天天见着杏花。”
荷花凝着长生,忽然受不住的扎进他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她越哭越大声,似是有天大的委屈这会儿全收不住的涌了出来。
在她爹娘跟前,在四奶奶跟前,她一直忍着,她是爹娘的大闺女,是四奶奶选的孙媳妇儿,她应该是站起来能扛起事儿的那个,她一直绷着绷着,连自己都意识不到她也有软弱的权利。
这会儿长生的一句话却似把心口的堤坝凿开,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东西洪水般倾泻了出来。在自己男人怀里,她可以尽情的做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人。
长生温柔的抱着荷花,等她哭累了哭乏了便放他躺下,为她盖上被子。自己则歪在一边,学着小时候奶奶带他的光景,轻轻的拍打着她,哄她睡觉。
第三十九章
杏花私奔的事很快便传的路人皆知了,李家一下子成了村里人都远着的人家。只连荷花的亲三叔这些日子也少往他家走动,只才知道这事儿后说了一句话:“这回咱老李家当真是出了名了,祖宗三代都跟着长脸。”荷花爹那么受不得辱的人被亲弟弟当着面儿说了这话,脸上黑得跟刚从灶里烧出来似的,只这火气还没处撒去,憋得他几天之内砸坏了家里两张桌子。
王家人三天两头的找上门来闹,初时是些年轻后生,再后来连几个叔叔辈的也跟着来了,吵吵嚷嚷的要讨个说法。
荷花问她爹的主意,她爹气不顺的跟她嚷嚷,说要个屁说法!他们就是想讹钱!你看你老子是长了个挨坑的样儿吗!荷花爹话虽这么说,可这回这事儿到底是自家没理,等气消了家里人坐一块儿商量,荷花爹戳着心窝子拍了板儿:掏钱。
可你家愿出,人家还不愿要呢。王家长辈放下话来,说这事儿不是拿钱能了的,自家媳妇儿跟人跑了,这等没脸的事儿传得世人皆知,我们福根今后还要不要做人?这事儿想私了没那么容易!必须报官!看看官府怎么判这个被夫偷汉与人私奔的淫妇!
荷花爹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打碎了牙从身上割肉给人家送过去,人家还端着架子不要,气得他没背过气去。事情就这么一直闹将着,王家人依然隔三差五来闹一场,初时这村里人只当是看个热闹,可日子久了,次数多了,人家也嫌吵得慌,看荷花一家的脸色就愈发难看了几分。
杏花是与人跑了,李家可还要世世代代的在这村子过下去,只怕因这事儿累得在村里再无立足之地永远抬不起头来。正巧胖丫儿有个娘家表姑也嫁在了王家庄,辈分在那儿倒还能说得上话,李家便托了人情请她帮着问问这王家到底憋了什么心思。
胖丫儿的表姑倒也是尽心,没过两日便回了话,说是能有什么心思?说来说去还是钱的事儿。背夫私奔的事儿,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