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的。”
聂青城微微一颤,但没有挣开他的拥抱,反而抬手回抱住他的腰。
何照放下一半的心,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一直觉得结婚这件事很梦幻,就像是我做了一个梦一样,要是有一天醒来突然知道,这都是我自己的幻想,想到这样的事我就很害怕……青城,我很害怕从云端突然跌下去,我很害怕你不想要我了。随便你要我什幺都好,不要把我扔下去……”
聂青城一生无情,但她本能的敬畏深情。她喜欢何照无处不在深厚的眷恋,和这样的深爱给她的安全感。
打断两个人拥抱的,是聂青城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
何照离她极近,清楚地听到一个沉静的男声:“青城。”
聂青城没有说话。
对方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寡言少语:“听说你要结婚了。为什幺不告诉我?我以为无论如何,我们总还可以算是朋友的,我不会不祝福你。”
“有时间吗?见个面吧。青城,我想见你。”
最终,以何照的推测,大约聂倾城和还是没有赴约,因为婚礼前上班的最后一天,他看着一直存在于传说和聂青城记忆中的某个人,径直走进了聂青城的办公室。
对方在经过他的时候,摘下墨镜,特意说了一句恭喜,然后走进去关上了门,很显然对他并不是一无所知。
何照看着那扇数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关上的门,静静地等着蜂拥而来的惶恐过去,然后开始思考。
聂青城合上手里的文件,语气平淡:“你没有预约。”
对方在她面前坐下:“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你还不是别人的妻子的最后时光。”
他穿一身休闲西装,袖扣是珐琅材质,整个人都有和聂青城莫名相合的气场,只是举止之中有更加明显的所谓风范气质。
见聂青城并不说话,他先笑了笑,径自说下去:“这个消息真是让我吃惊,我本来以为你是绝对不会想要结婚的人。但是更让我吃惊的是,你竟然没有想过告诉我一声。要不是老头子打电话给我,顺便嘲笑我,我就会从始至终都被你忘在脑后到最后也不知道,你已经变了。”
聂青城微微蹙眉,对他攻击性极强的语气感到本能的不悦:“没有这个必要。”
而对方似乎很喜欢和她针锋相对:“为什幺没有必要?我倒觉得很有意思,最后能够让你承认的竟然是这种人。你告诉我,他有什幺特别吗?”
没有得到回答,对方站了起来,所有平静冷漠的面具在这一刻撕裂,露出下面妒恨的真容:“承认吧,你就只是想要别人全心全意的爱你,而你根本就无法回应别人任何东西!聂青城,你难道不为自己感到悲哀吗?每个真心爱你的人都不会一直忍受得了你这种冷漠无情,甚至连一段关系中最基本的忠诚都无法保证的女人的!你永远也意识不到你的这种心不在焉,毫无回应的态度,就是让你孤家寡人的罪魁祸首!你知道我有多恨你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吗?即使是人人都认为与你最为相似的我,也做不到像你一样断绝一段感情。当每个人对你的需求超过你能忍受的界限,无论对方是想要知道你去了哪里,见了谁,或者是想要你的忠诚,想要一段婚姻,你都只会毫不犹豫的和他分手!你这样的人,为什幺会有人爱你?!”
面对这样情绪激动的长篇大论,聂青城平静的表情微微扭曲,然而很快就恢复正常:“这个问题你只能问你自己。”
看着对方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收敛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重新坐下来,聂青城垂下眼睛:“明川,我很抱歉……”
然而对方还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带着冷笑嘲讽她:“你很抱歉?在我向你求婚然而你给我的回答是避之不及然后就找了个超模出轨,用这世上最幼稚也最不尊重我的方式让我提出分手六年之后,你说你很抱歉?”
“我是知道你一直都恐惧婚姻,害怕家庭这种东西,我本来可以等的,但是我一直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以为我可以的,后来你告诉我谁都不行,现在突然之间你对我说,你要结婚了?”对方似乎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了:“聂青城,你很好,你真的……”
聂青城不语。
多年前的旧事重提,她承认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十分恶劣,然而再次想到那时候的自己,聂青城仍然感觉得到熟悉的无处可归,无法呼吸。生命的触感是如此荒凉,即使是枕边的顾明川,也无法驱散眼前的阴霾。
看她仍然不说话,顾明川只觉得疲惫:“我只想知道,为什幺不是我?青城,如果你只是要一个人来爱的话,我一直……一直都是爱你的啊……”
他最终还是在巨大的挫败感和强烈的渴求中脱口而出,承认即使过了这幺多年,看似洒脱然而其实从未放下的那个人,是他。
聂青城摇了摇头:“不一样的。我是后悔过不应该用那样的方式逼你,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心里知道,即使没有当初的那件事,也会有别的,总之,我一定会和你分开。”
她抬起深黑的眼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