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将来人的胳膊反拧着制趴在桌子上,“小子!不要命了?惹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七哥,是我呀七哥!我是老八!”来人哀嚎。七哥的身手还是那么厉害,差点将他的胳膊卸下来。
秦小七本来听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睁开眼看着被他放倒在桌子上的赵瘦八,心情豁然激动起来,“还真是老八!诶呦好久不见喽!”
“七哥,你先放开他行么?”赵老八身后冒出来个胖胖的姑娘,豪迈地拍拍秦小七的肩膀,扯着嗓门笑,“拧着他你不难受哇!”
“巧了!你们都在这儿混呐!”秦小七转头一看,果然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连他贴一圈儿络腮胡点了满脸麻子都能给认出真身来,“杨胖九,别来无恙?”
外号胖九的姑娘,真名杨铁环,力大无穷,去年的时候,和赵瘦八搭伙儿弄个叫“华庆班”的戏班子,结果在西北这一带唱出点名堂,于是选了西安府扎根落脚,生意渐渐红火起来。这两人都是秦小七的狐朋狗友,秦小七早年倒斗,拜把子同生共死的核心人物连同他总共有九个,庙里念经的大和尚,观里打坐的二道士,杨胖九,赵瘦八,发达以后捐银给自己整了一大串名头其实也就在县衙当书吏的孙银三,粮铺的铁算盘钱四,打更的仇老五,走镖的六蛾子,都是江湖上的高手,看着不起眼的乌合之众,其实卧虎藏龙,个个身怀绝技。
秦小七在这帮人里头按年龄排行第七,但他是真正的头儿,说一不二。他很有号召力,过去几年常常将散在四处的兄弟们聚集起来,依靠老花家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带领大家发财致富。从前最常干的就是白天大家伙儿凑在一块儿组个哭丧队在有钱人家嚎啕悲切,晚上眼泪一擦,上人家新葬的墓地里没少挖,众人看着穷酸,其实个顶个的流油,大家伙儿发了财,就散在各地,等再有了生意,再往一块儿钻。不过秦小七这头隐姓埋名,一年多年没见踪影,众人各自为战,于是江湖上似乎只有这帮乌合之众的传说,始终不见首尾。
“七哥,可想死我们了!”胖九是个真性情的姑娘,对英俊潇洒的七哥念念不忘,猛然间见到失踪已久的秦小七,忙扑上来,被秦小七嫌恶的一把推开:“喂喂喂!你个姑娘家,注意影响!”
“嘿嘿嘿,”杨胖九一点也不在乎,从前她示好,七哥就这样爱答不理,早习惯了。好不容易见着了秦小七,高兴还来不及呢,便和赵瘦八两个众星捧月般拱着秦小七嘘寒问暖。
“七哥,这戏园子,如今是我杨胖九的,没看出来吧?”杨胖九非常骄傲,知道老七哥最喜欢听戏,所以专门整个戏班儿等七哥回来投其所好。
胖九正得意洋洋呢,瘦八不干,抢着道,“七哥,这里头也有我的份子,还有那谁,老五哥的,我们原来是走哪儿唱哪儿,后来就搁这儿歇脚了。”
“嘿嘿,我们有今天,多亏了七哥!”
“就是就是,七哥,这回别跑了,带着兄弟们再干一票吧,上个月大和尚来消息,说关内有个周王墓,就等着你呢!咱把所有的人都叫到一块儿,啧啧,要是得手,下下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秦小七根本没机会张嘴,就听他们两个呱嗒呱嗒,耳朵都疼,实在受不了,吼一声:“老子饿了!先拿吃得来!”
杨胖九亲自下厨,加高柴火炖烂了一大锅猪头肉,上街对面提溜了一坛烧酒,十几个贴饼子,瘦八陪着划两拳,不停地给他灌迷魂汤,秦小七架不住兄弟姐妹们的热情,喝的有点晕乎,对着两个说的已经口干舌燥的人,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嘴脸:
“老子......不干,你们......也别干,挣了那么多钱,还特么嫌少啊!再贪,早晚阴沟里翻船!”
“别啊,七哥,怎么就怂了?天下的事情还有能难得到你的?”瘦八不乐意,花老七的出现激起了他的雄心壮志,结果人家给他一盆冷水直接浇到头上了。“我们不缺钱,我们缺的是.....那叫什么来着?”
瘦八没多少文化,他想表达的是他缺的是一种精神,一种梦想,一种信仰,可惜他说不出好词来。
“就是,七哥你这么面,老娘可就不喜欢你了!”胖九斜眼一瞪,恨铁不成钢,花老七可是她心目中独一无二的英雄,这面旗,竖了不知道多少年,本着对英雄的敬仰和嫁人就嫁英雄的理想,她年方二十一,愣是熬成老姑娘,单单等着花老七点头。
“滚边儿去,少忽悠老子,”秦小七打个饱嗝儿,意识到自己醉的有点厉害,起身摇摇晃晃道,“老子金盆洗手了,老子早他么不干了!”
“为什么!”两人一口同声,一头雾水:这绝对不是他们认识的花老七!
“老子成家了,老子是有媳妇儿的人!老子要做良民,不然媳妇就不要老子了!”秦小七嘿嘿两声,东摇西摆。
杨胖九力气大,搭了把手,秦小七好不容易站稳,又开始碎碎念,“老子不能让媳妇儿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