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那些事情,方承观在京城待得实在不舒服。
“皇额娘,别是皇阿玛有了什么想法。方先生到底是八哥曾经最得力心腹亲信。是不是,有谁在皇阿玛跟前说了什么?”胤禟担心的问徽之,方承观身份敏感,他是八阿哥登上太子之位的最大谋臣,方先生离开朝廷也是为了避开不必要纷争的意思。方承观去云游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怎么皇阿玛却忽然想起来——胤禟不由得开始担心了,难道是皇阿玛又犯疑心病了?
徽之眼角余光扫到了窗下的花瓶,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放心,你皇阿玛不过是有些气不顺,没什么相干。你去看看你额娘吧。叫人开始收拾东西了,最迟不过后天皇上就要回京城去了。你怕是还有些事情要办,赶紧忙你的去。”徽之心里暗笑,给了小九个定心丸吃。
胤禟一头雾水的辞出去,去看宜贵妃了。徽之则是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瓶子发呆,方承观,那张模糊的脸慢慢地浮现出来。对于这位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徽之有着很复杂的感情。
她爱过方承观吗?徽之心里立刻否定了,或者那个时候,她对于方承观只是拿着他做一个很亲近的朋友,或者是徽之在家里被那些规矩憋得透不过来气,而方承观能叫她有片刻的轻松。或者因为徽之长得美丽,方承观愿意花更多的心思和精神来哄着她。那个女人不喜欢被人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的?
“想什么呢?这样出神,连着朕进来都没看见?”康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徽之身边,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
徽之忙着站起来,对着康熙福身道:“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以前的事情。皇上是要见谁么?”
“朕是为了你,这些日子你总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朕知道你想谁呢。可怜我一个做皇帝的,竟然还要给你找了你青梅竹马来哄你开心。”康熙酸溜溜的坐下来,玩味的看着徽之。
“皇上的话我可禁不起,我好好地见他做什么?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连着他什么样子都忘了。念念不忘的可不是我,是皇上呢。”徽之不屑的撇撇嘴,至于吗,抓着那点事情不放。就冲着康熙身边那些妖艳的贱货,若是她也较真起来,还活不活了?
康熙却是有些吃惊,仿佛认为徽之在敷衍自己,他盯着徽之,不敢置信的问:“真的吗?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朕当初是做的有些莽撞,可是你这几天一直有事没事的盯着那个瓶子看,还闷闷不乐的。其实我们这个年纪了,不是以前年轻气盛的时候,你想什么就说出来,我也不会计较什么的。”康熙发现徽之最近时常发呆,只要说起来以前的种种,徽之都会变的沉默几天。别是她还一直想着方承观那个混账东西吧。这个认识就像是一根刺哽在嗓子里,自从那天胤禟送了那个花瓶进来,徽之时不时地出神,康熙心里都要酸死了。为了把方承观这个阴影彻底从自己的眼前铲除掉,康熙决定不管如何要三个人面对面的解决事情。
原来康熙还耿耿于怀呢,徽之忍不住笑起来,她本来还能克制着,可是她的笑意越来越深,最后不可遏制趴在桌子上笑的肚子都疼了。在徽之的笑声里,康熙的脸色发生了变化,开始是红的,接着成了白色最后都要变成绿色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在嘲笑自己不成?自己成了被徽之摆弄在股掌之上的玩物。皇帝有些坐不住了,徽之才勉强的止住了笑,捂着肚子说:“我有生之年能听见皇上这个话就是死了也无憾了。其实我每次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不开心,不是在想什么青梅竹马,而是在心里警戒自己呢,生于安乐,死于忧患这个话没错!”
康熙才明白过来,徽之每次提起来以前,总是有些闷闷的是为什么。他挑起一边眉毛,试探着问:“哦,原来是这样!只是何必要如此?朕不相信你忘记了以前的种种。你一向是个有自制力的人,何必要经常这样呢?”总是沉浸在过去的痛苦经历绝对不是个好事。谁也不喜欢回忆那些灰暗无望的东西。
徽之嗔怪的对着康熙说:“都是皇上对我太好了!俗话说温柔乡,**窟,在皇上身边,我一向没怎么受委屈,一切都有皇上给我遮风挡雨,在宫里我不敢说是随意而为,可是也能随心所欲。长此以往这样的日子过多了,难免会生出来矫矜之心,会有些妄想。当年我祖父在的时候和我说过,不要被富贵命理蒙住了心,不能忘记初心。这个话没经历的人听了也不觉得什么,但是经历了那些起起落落的就知道这是金玉良言。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家一个朝廷,都是如此。”徽之望着窗外的景色,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康熙听着徽之的话变得沉默起来,原来徽之不是个肤浅的人,她看世事比一般读书为官的人还透彻呢。康熙这辈子只佩服太皇太后和苏麻姑姑两个女子,剩下的在康熙的眼里也不过是些每天庸庸碌碌,只想着鸡毛蒜皮的肤浅女子罢了。就算是曾经被康熙当成知己的孝懿皇后,康熙也只是把她看成个有点小脾气,娇媚可爱的小女人罢了。现在康熙对着眼前的徽之却要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朕的皇后也是个有见地的人,只是方承观怕是还放不下呢。”康熙心里一直潜伏的阴云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