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怔,“你说艳儿怀孕了?”邱老爹心里不太相信,沈聪和他说过孩子的事儿,邱艳年纪小,生孩子凶险,赌场不太平,邱艳怀着身孕,身边离不得人,再过两年的,待赌场平静了,再要孩子,邱老爹觉得沈聪说得有理,一颗心才算安定下来,村里的流言他不是不清楚,不过假意装作不知道罢了,沈聪为邱艳着想,邱老爹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反驳他。
谁知,邱艳在最乱的关头怀孕了,邱老爹心里半点欣喜都没有,不安道,“艳儿怀着身孕,被赌场的人抓到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不是说这两年不要孩子吗,我还以为......”
“爹,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想想,艳儿不来青禾村,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咱可得快些找着她。”沈聪声音缓慢,落在邱老爹心头却似千斤重,摇头道,“那孩子,从小只跟莲花柳芽玩得好,哪认识什么外村的人,除了青禾村,她最远的地方也是清水镇罢了。”
邱老爹眉头紧锁,沈聪手扣着桌面,望着窗外,入了秋,天不见凉意,日头更盛,秋老虎厉害,邱艳怕热,这种天气,又是她一个人在,怎么承受得住,沈聪拧了下眉头,只听邱老爹跺脚道,“莲花舅舅家,小时候,莲花外婆生病,艳儿和柳芽去了次,她一定是去那边了。”
陆氏娘家不在这片山头,离得远,邱老爹记得邱艳在陆家待了两天,回来浑身无力的倒在床上,说陆家太远了,她脚疼,晚上洗脚的时候,邱老爹才发现她脚底磨了好几个泡,还因此打趣了她几句,邱艳说莲花哭得厉害,她不去,莲花会不高兴,柳芽年纪长一岁都跟着去了。
莲花从小鬼点子多,邱老爹多少了解陆家的情况,莲花外婆好了过来看莲花,还特意给邱艳送了礼物,让她往后有机会再去陆家,之后,一直没找着机会,邱老爹之所以记得这件事,还是因为莲花嫁人,陆家的人来了,对邱艳,陆家人还有印象。
除了陆家,邱老爹真想不出邱艳还能去哪儿。
说完,邱老爹正要开口叫沈聪去陆家找找,一阵风起,一身青色衣衫从眼前晃过,邱老爹反应过来,追出去,院子里已经没了沈聪的人影,邱老爹摇头,他自己养的闺女什么性子自己清楚,若不是沈聪将人得罪狠了,邱艳哪会离家出走,回到屋里,望着空落落的衣柜,邱老爹险些落下泪来,邱艳回家不肯和他说,怕是以为自己会训斥她,才背着他偷偷回来的吧。
他是她亲爹,做事哪会害她,没想着,有朝一日,竟然让闺女和自己越走越远,邱老爹心下难受,强撑着身子将屋子打扫一番,邱艳回来,铁定是要住的,他得收拾好了。
不管发生什么,女儿还是他的女儿,哪能因为有点事儿,自己就不认她?
傍晚,远处的田野上,一容貌姣好的女子牵着三四岁的男孩,提着篮子,沿着田埂慢慢往村里走,男孩好似存着奇怪,时不时瞄向女子肚子,问道,“邱姨,妹妹是怎么跑到你肚子里去的啊,怎么我都没瞧见?”
邱艳低头看向自己肚子,声音软软的,“小宽为什么认为是妹妹不是弟弟,邱姨喜欢弟弟。”都说童言无忌,邱艳第一次问小宽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小宽毫不犹豫的说是妹妹,邱艳心里多少有些难过,沈聪不待见孩子,如果是个女儿,他更不会想要吧。
“邱姨好看,妹妹也好看,小宽的弟弟调皮,一点都不听话,小宽打他的屁股呢。”小宽咧着嘴,抓着邱艳的手继续往前走,小脸上尽是欢喜的笑,走了几步,看向迎面而来的妇人以及妇人怀里的孩子,男孩挣脱邱艳的手跑了出去,“娘,,娘。”
“慢点,小心摔到田里去了。”
邱艳走近了,笑着喊了声陆大嫂,当日,邱艳走投无路,本是想回青禾村找邱老爹的走到半路,想起小时候去过的陆家,她不记得自己是否还找得着路,只能沿着小时候的记忆走,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她找到了,她没有说明自己的难处,陆家也没有多问,反而对她十分好,嘘寒问暖,生怕招待不周,邱艳过意不去,她和莲花关系好是真,可这不是莲花家,是陆家,邱艳多少受之有愧,花钱租赁了陆家一间屋子,每个月给钱她心里住得才舒坦。
“你怀着身孕,万事小心些,田地事情多,如果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可要和嫂子说,莲花常常在我们跟前提起你,她走了,若得知你过得不好,只怕在南边会为你担忧。”陆大嫂生了两个儿子,在陆家说话分量重,邱艳看得出来,陆大嫂是真心待自己好的,想着陌生人尚且能真心待她,而沈聪,对她却那般残忍,不由得眼眶一热,低下头,眼眶泛红,小声道,“我记着的,莲花生性善良,会有好报的。”
陆大嫂点了点头,提醒道,“走吧,回家了。”
陆家人多,不像邱老爹,庄稼地里只种玉米小麦或在穿插种些花生,陆家还种了红薯,田地的事情多,邱艳怀着身子帮不上忙,院子里的事儿尽量帮着陆大嫂,尽力就好。
回到陆家,一家人都在,陆二嫂是个矮个子的妇人,面容愁苦,随时随地都拉着脸,邱艳想,该是陆大嫂连生了两个儿子,陆